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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页

云笙看着冷冷清清的月光落在他微微挑起的眼角,一撇一捺地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

他眸子里含着春水,但吐出的一字一句无不和这冷淡的月色一般,处处透着凉意。

「任务总还是得执行。」

「你……」云笙深深地嘆着气,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少年人还是不要这般狠心的好。」

郁起云一下愣住了,继而又转眸望着她,眼里漆黑幽深,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情愫。

下一瞬,他忽地张开双臂,将云笙整个揽住。

云笙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感受到他额前的碎发正扎着自己的脖颈。

丝丝酥麻的触感从锁骨传向四肢百骸,像是被一隻尚还幼小的野兽噬咬着,尖锐的獠牙不断刺进肌肤。

怀里还带着清新的少年气息,不算炙热,也不失温暖。

云笙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到他将下巴往自己脖颈深处靠了靠,她想了想,还是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白光流动在透着凉意的空中,风又逐渐开始飘荡,一阵阵灌进那块裸露的领子处,云笙却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空气中似乎漾着热意,她正在心里抱怨这冷热交加的气温时,蓦地全身变得僵硬,似树一般兀立于原地。

一双手不断抚上她的后背,又缓缓向上移动。

隔着单薄的衣裳,再加上她本就敏锐的触感,云笙可以很清晰地感触到后背上滑动的指尖带着的温热。

顿时,密密麻麻的酥软感从背脊传至头盖,又急速地攀爬于全身。

此刻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正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时,却发现自己手脚都无法动弹。

郁起云放开了她,眼里带着歉意:「抱歉师姐,这定身符不过一炷香就会自行解开,若我还未归,你便先行离开吧。」

……可恶。

云笙在心里暗骂他几句,手指却是连蜷缩着都不得,只能看着他施展轻功,向前方飞去。

——

青砖瓦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郁起云来时,屋脊上正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一壶酒,正自顾自地喝着。

见郁起云到来,他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来了。」随后手一伸,将一蛊斟满清酒的铜杯递与他。

「你叫我来所谓何事?」郁起云两指推开了酒杯。

见他拒绝,那人也不恼,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抬头将杯中酒饮尽。

饮罢,才出言道:「你们任务是完成了,但是真相怕是还未弄清楚吧?」

他将盖在头顶的兜帽掀开,眉眼在月光下显现,正是本该死去的陈怀。

「你都清楚了?」

「大概吧,有些还是不太理解。」陈怀闭了闭眼,「比如何人告知陈川我会去追杀他的,到现在还不知,不过总归是有人说了就是。」

郁起云环抱着剑,任着料峭春风吹动衣袂。

「那你明白了什么?」

陈怀将手肘略靠在砖瓦上,干脆将那铜杯扔了,拿起那坛酒大口大口灌着。

酒虽清冽,但饮得多了,也会浓烈呛口。

「我知道的……」他放下酒似是在沉思,「我一开始就不是人啊,我本就是一隻妖怪。」

「什么意思?」

「吞厄,那个本该灭绝的差不多了的妖兽,而我就是其中一隻倖存下来的。」

「信上写着的?」郁起云一撩衣袍,也靠着他坐了下来。

陈怀又灌了一大口,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送来之前就没偷偷看一眼?」

「又不是给我的,我看什么?」郁起云不满地觑了他一眼。

「行,那我接着说。」

陈老爷留下的信是他神志尚还清醒时写的,那时还未被道士蛊惑,也没有被陈怀炼化。

信上洋洋洒洒几千字,告诉着陈怀一个恍若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他本就不是寻常人家,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而是一隻因祸得福的妖怪。

几百年前捉妖人已将吞厄围捕的七七八八了,只有少数逃了出去。而自己在逃离前被族人以最后的魂力雕刻成人形,并抹去记忆,至此与寻常孩子并无两样。

后来在逃亡途中遇上了好心的陈家人,他们空有万贯家财却始终膝下无ʝƨɢ*子,见他可怜便将他认作自己的孩子,取名陈怀。不求成才,只愿他怀有一颗向善之心。

一家人和和睦睦相处了多年,陈怀很是依赖他们。直到他十一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袭来。

这病也怪得很,无论找了多少名医都没有法子,束手无策之下,一位自称可以解此病的道士找上了府。

最后病确实被压了下去,但因此陈家也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一隻本该灭绝的妖怪。

「道士?就是那个想杀你的吞厄?」

「没错,他多年潜伏在陈府附近,准确的来说,是时时刻刻盯着我在。」

后来道士逐渐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在听闻陈老爷无意间抱怨自己少子时,他终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藉此机会向陈老爷表明陈公子尚存妖力,很是适合祭奠山神,只须和他一同在春山待上几晚。

「再后来,便是你知道的那般了。而至于我为何可以反噬他,大概因为吞厄兽的同类只要妖力强大,便可不断吞噬,这也是他为何会盯上我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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