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晓啜了一口茶,开门见山道:「你知道陈怀为何要抓你?」
「大概猜到了,他想取我的血骨。」
云笙眸子变得深沉,有阴阴的冷光泛出。
「行,你先下去吧。」
「楼主,关于郁起云的事,也不算他一人的错,怪我没能及时劝住他。反正他还年轻,能将功补过,下次肯定会长记性。」
谢清晓略有些奇怪:「你还会替他说话?不过他这也不算大事,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言下之意便是我不会追究到底,你也不必多虑。
只要不受鞭刑那便好说,禁闭应该就在里面老老实实呆着。
云笙鬆了一口气,压着脚步声悄然退下。
云笙出来时正好撞见了从温泉池里沐浴过的那两人,潮湿的雾气还瀰漫在他们眉眼,空气里也还带着适才沐浴时的蒸汽。
「郁起云呢?我那么早就给他传了玉听,到现在还没回我。」段流景将身上松松垮垮的衣领拉好,颇有些不满地问道。
「他刚回来就被罚禁闭了,怕是没时间回你。」云笙微笑着回答。
「什么禁闭?他怎么回事?」
云笙耸肩道:「就是把周围一些不相干的人给招惹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关个三日就回来了。」
于奂听闻抬眸看了她一眼,涌着一些不可名状的情愫,转瞬即逝间又恢復了正常。
是夜,于奂在晚点前偷偷把云笙喊了过去:「你这几日,还锻炼厨艺吗?」
云笙觉得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还没等她反问,于奂又道:「仓库里钻来了几隻老鼠,我觉得该用你做的晚点去犒劳它们一番。」
云笙:「?」
她不怒反笑:「师兄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彆扭啊,合着我做的饭能毒死它们是吗?」
「正是。」于奂嘴角上扬,点头答应。
一股怒火从心尖冒了上来,她正要发作,但又想起之前坑了师兄一把,便在心里默念道:无所谓,做个饭而已,就当还个人情。
云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是认命地当了一回庖厨。
——
禁堂内,大门紧闭,一丝风声都没能投进来,帘子拉了一半,只有些许月色从窗户格子里钻进来。
郁起云正坐于大堂静心打坐。
忽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前门传来,紧接着又是轻微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心下有些讶异和不安。
难不成是云笙?这么晚了,她还跑来做什么?
脚步声逐渐朝着这边靠近,黑色的身影也愈来愈清晰。
「小郁,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不是云笙,而是于师兄。
郁起云轻微地嘆了口气,一小节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失落浅浅ʝƨɢ*地浮上心头。
「于师兄,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于奂朝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捏了几个静音决才开口道:「师兄这不是怕你晚上饿了,想着带几个小菜来给你填填肚子。」
他走上前,将饭盒子打开,里面摆着四菜一汤,看色相应是不差。
「还行,我不太饿,多谢师兄好意。」郁起云转过头去,淡淡地回答。
「别啊,我特地喊人做的,你总得尝尝吧,别辜负了大厨的好意。」于奂继续怂恿他,「这样,每个夹一口就行,腹中无食那肯定会浑身无力的。」
郁起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但最终还是乖乖地拿起筷子浅尝了几口。
「怎么样?」于奂眼底含着期待。
「还行,没什么特别的味道。」郁起云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一股浓烈的不安之感霎时充上于奂的头脑,他眼神开始变得尖锐,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问道:「小郁,你的味觉消失了是吗?」
于奂满脸难以言喻,指着那盒饭食:「这可是云笙做的,你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还觉得还行。」
郁起云愣住了,嘴唇翕动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那日我们赶往陈府之时,只有你能看见隐藏于雾气后的陈府,你是不是……」
于奂将后面几字又憋了回去。
郁起云转过头却没再出言。
两厢沉默,落地针之声几乎清晰可见。
良久,于奂才听见对面人小声答道:「是,我记忆有所缺陷,想必过不了数月便会消失成为魂灵了。」
这下于奂也彻底没声了,他别过眼,整个人像浸在酸楚池子中。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和我们说?」沉默许久后,于奂干笑一声,向着他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你小子挺能藏的啊。」
郁起云摇摇头,「我倒是希望于师兄不要向外传。」
「为何?」于奂带着不解的眼神,「你自己这样慢慢找,不知道得过多少天才能找到,和楼主说了吗?」
「说了,他说无解。」郁起云垂下头,声音颤抖,又含着些许无奈。
他眼角外圈都染上红色,「所以,别和他人说,也别白费力气。」
回到房里时,于奂整个人都是飘忽忽的,今夜带来的衝击他实在是无法在这一时消化完。
小师弟尚还是个惨绿少年,衣食无忧武力高强,本来可以有大好前程,却被永远定格在这种明媚的年纪。
他们做这一行,对死亡也见怪不怪了,本就是在刀尖上舔血,任务成功那目标死,任务失败则自身亡。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