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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我无理取闹,宋三公子有伤在身,该好好养着,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辛如练起身就要离去。

从一开始的恼怒到现在恢復了平日里的清冷之色,整个过程不过及一盏茶的时间。

她不是没有人的情绪变动,她允许自己大悲大喜,但她会近乎疯狂地把时间压缩到最短。

说走就走,干脆果断,就像是看淡了一切,生任何事都不在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拦住她离去的脚步。

宋砚清猛地拉住她的手:「别走。」

这一刻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怕她一去不回。

更怕她和自己从此一刀两断。

宋砚清握紧她的手:「夫人既然要看,那便看罢。」

他的练儿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什么都没做错,现在却反过来给自己道歉。

该道歉的人是明明是他。

第10章 我不介意夫人把我当做文兄

宋砚清一手拉着辛如练,一手去解衣服。

上身衣衫半褪,绷带卸下,渗血的伤口映入眼帘。

宽大的白衣下宽肩窄腰,肌理瓷白仍见线条,唯有胸前可怖的伤口破坏了这一幅上好画卷。

辛如练无心关注其他,盯着那深可见骨的伤痕,脑中忽有一根弦嘣地断开。

确实是剑伤。

但是只有一道剑伤。

贯穿了整个前胸后背,血肉翻飞模糊,足以见其刺剑的人下了死手。

见她神色凝重,宋砚清开口打趣:「这伤委实不好看,让夫人见笑了。」

他说得,活像是这伤不在他身上一样。

辛如练全然没听见。

怎么可能只有一道伤?

怎么可能?

辛如练紧紧盯着伤口,手指轻轻在宋砚清胸前抚过,不甘心地想要寻找另一道剑伤。

她刺了一剑,杀手也刺了一剑,怎么说都该有两道剑伤。

辛如练眸色几转,震惊过后,沉下心来细细想了想。

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宋砚清不是文丛润。

要么,就是杀手那一剑和她捅的那一剑刚好重合,这才造成了只有一道伤口的假象。

辛如练想得入神,丝毫未发觉宋砚清此刻耳根微红。

指腹清凉如水,呼吸温热酥麻,落在肌肤上顿时如同冰火两重天,尤其是自肩头垂落的髮丝有意无意扫过胸膛,带着若有若无的女儿香,几乎所有的感官都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宋砚清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试着往后挪,无奈身后就是桌子,逼仄的空间下避无可避。

察觉他的动作,辛如练抬眸,目光和宋砚清对上。

后者颊上飞霞,衬得整个人我见犹怜,欲语含羞。

被辛如练发现自己的窘迫,宋砚清也不尴尬,唇角一勾,笑意端庄风度:「夫人既已看过,如今可相信了?」

「一道伤口并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辛如练道。

对于之前的两个猜想,她直接否定了前一个。

她的短剑主打的就是为了更好地隐藏,方便携带在身上,较寻常短剑薄,所以留下的伤口也比一般短剑的小。

而杀手当晚用的是长剑,剑身宽且刃口大,只要角度力度掌握得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造成只有一个伤口的情况。

宋砚清想了想,迎上辛如练的眸光:「夫人若是实在放不下文兄,我不介意夫人把我当做文兄的,只要夫人愿意,我可以尝试着去做文兄……」

闻言,辛如练压了压眉尾,缄默着一点点逼向宋砚清。

她如此,后头的话宋砚清再也说不下去,心虚地往后挪。

她进。

他退。

直到退无可退,宋砚清心头直跳,一手护着辛如练,一手杵在桌案上支撑身体,嘴皮子都不大利索了:「夫……夫人?」

辛如练一言不发,面色与寻常无异,眉目依旧凝霜含雪,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发现她此刻有些不悦。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她现在是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文丛润。

但他也无法拿出有效证据反驳他不是。

让她证明一个人是另一个人,或者让这个人证明他就是这个人,这本身就是个无解的伪命题。

辛如练正待说些什么,紧闭的门忽然被大力踹开。

「姓宋的,你给本宫出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辛如练思绪迴转,扭头看去。

门口站了两人,一男一女。

女子红衣胜火染了半边天,云为鬓,花做颜,顾盼流转间青丝纠缠,许是一路跑着来的,头上玉簪金钗举步轻摇,一张脸明丽得令百花黯然失色,淡扫蛾眉仪态万千,一派雍容华贵,正是大齐尊贵无双的长公主。

而长公主旁边的男子一身青衣素衫,却难掩雅人深致,广袖高冠颇有种临风而立,松下听泉的隐世意蕴,尤其是那眉宇下的一双桃花眼,或抬眼或垂眸,潋滟不似尘中景,总让人无端想起寒木春华的景象。

单就这么一瞧,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莫过如是。

辛如练有些诧异。

阿姊?

彼时青衣男子正扶着祝从浓,乍然见到屋中场景,面色一红当即移开视线。

辛如练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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