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拼啊,现在好少年轻人这么努力了,你说他孤家寡人,那还这么拼命,钱是赚不完的。」林小柯说。
周惜云捧起茶喝了一口:「没办法呀,他欠了很多钱,他爸爸和弟弟都因为生病过世了,他妈妈自杀了,还有一个奶奶在养老院住着,每个月要花很多钱。」
林小柯听得好一阵唏嘘。
姜一衍端起茶杯的手滞在半空,脑海里闪过沈临桉的笑脸。
第43章 牵挂
周惜云离开后姜一衍又回到后厨,处理鱼肉时差点割伤手,他好像……对沈临桉过度关注了,甚至开始担心他,想念他。
不过两天没见,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这不是个好兆头,每一个离他太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可那人太容易令人牵挂了,将鱼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去想。
年二十七,店里忙着盘点,沈临桉在蹲着记完最后一件货品数后猛地站起身,瞬感天旋地转,脑子像是被一隻手抓住转了360度,有种头脚颠倒位置的感觉,忙又蹲下,头一歪撞到旁边货架。
货贺另一边的贺子沫听到声音探头查看:「怎么了?撞到头了?」
看见倒在地上的沈临桉,贺子沫慌了神,扔掉手里的活儿跑过去:「桉哥,怎么了?」
沈临桉强忍住想吐的衝动,头靠着货架没敢动:「没事,可能低血糖,坐会儿就好。」
「那我去给你拿糖。」
糖吃下去并没好转,还是晕,噁心,想吐,而且不能动,稍稍一挪脑袋,胃液直往喉咙返。
贺子沫想扶他起来,几次都没能成动,一碰他,他就想吐,在地上坐了好半天,坐到贺子沫急得都快打120了,他才强撑着站起来,撒慌道:「不用麻烦,我家里有药,老毛病了,帮我叫辆车倒是真的,我回家休息下就好。」
「要不我给表哥打个电话吧,让表哥来送你。」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不要麻烦老闆,帮我请个假,我真的得回去躺了。」
用巨大的毅力撑上车,司机见他靠在后座,连问几声:「小兄弟,没事吧?」
「没事。」
「你这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啊,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把我放在留春巷巷口就好,谢了。」
司机大哥是个好人,到了巷口见他半天没挪下车,帮忙将他扶回了小院,周惜云刚好在门口晒衣服,见状忙将他接过去扶上楼。
「桉哥,你这是怎么了?」
「低血糖吧,别管我,我睡会就好。」
「那行吧,有事叫我。」
应该是低血糖吧,他自己也不确定,总之就是晕,想吐,不能动,一动就想吐,周惜云刚走,他吐了个天昏地暗。
偏偏意识清醒,窗外鸟叫声听得一清二楚,就是身体不能动,仿佛灵魂跟身体分了家。
就这么躺着,一直躺到天黑,完全没好转的迹象。
电话响了好几次,放得远,够不着,也起不来,像是濒死前的鱼,孤零零的躺在沙滩上,即将被太阳带走生命。
脑海里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关于父母亲人的,关于身后事安排的,其实也没什么好安排的,孑然一身,说不定死了还得麻烦警察叔叔通知堂哥一家,早知道写个遗书了,只知道写遗愿清单,倒还真没想过哪天要是真的死了该怎么处理。
此刻最不敢想,又一直往脑海里钻的是姜一衍。
刚刚还能摸到手机的时候应该给他打个电话,或许自己就要死了,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挺可惜的。
不,还是算了,让他看到自己临死前的一幕未免太残忍,如果能写遗书就好了,想留给他一句话:多吃糖,多笑,常开心。
从前陪父亲去所谓的「神医」山庄抗癌,那里一个阿姨就是这样死去的。
躺着不能动,一直吐,先是吐水,后面吐血,最后被抬去医院,听说半路就停止呼息了。
就这想着,天黑了,周惜云上来敲门:「桉哥,桉哥,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吃点?桉哥?不在吗?什么时候出去了,灯也没开,还真是出去了吗?」
他能听见敲门声,也应了,明明很大声的回她:「我在家,我在!」
可周惜云听不见,她又下楼了。
不能动,就连想翻个身都不行。
黑暗如期而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一夜醒数次,手机一直响,简讯声,电话声,又在焦急再次入眠,迷糊中似乎还听见了姜一衍的声音。
大概是做梦吧,老话不是说了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最相见的人通常会在梦中出现。
天亮了,还是不能动,没死,也没感觉到活着,不饿,不痛,就是晕。
他在心里把他所知道的癌症名词挨个儿往他的症状上套,好像每一项都附和,而且是晚期,随时会死的那种。
应该到中午了,太阳从床移到了桌角,还是不能动。
姜一衍盯着手机,昨天给沈临桉发的信息一条没回,本想问问他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提前备料,一直没等到他的回覆。
到了十二点经过便利店,在外没看见他的身影,特意进店,还是没见他,只有一个男同事在店,同事只说他请假了,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
又匆匆赶往留春巷,深夜小巷寂静,周大爷一家早已入睡,沈临桉家没开灯,在门口打他电话,隐约听到他的电话在屋里的声音,不明显,时有时无,接着唤他名字,都没得到回应,想来应是不在家,或许去他大伯家了。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