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军国大事时，每年最久的一次朝会大抵就是正月十六这一天的了。
秦霁昨天晚上回到宫里的时辰自是要比朝臣们晚上不少，而朝臣们要早早地进宫来上朝，那么从家里出发的时辰也就要比秦霁起身的时辰要早。
两者都没有怎么睡够，谁也别笑话睡，都困。
朝上也有不困的，那种不困的一看就是昨天上元节没有到街上去玩的，比方说胥子业。
胥子业年龄摆在那里，当然不会是去抢年轻人们的热闹的人，因而他早早的便睡下了，睡的时间足，精神头也足，不像秦霁，全靠一股正气在支撑自己不打哈欠。
毕竟当皇帝的在早朝时打哈欠什么的，传出去了还是不好听的。
那些个陪家人上街玩了的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估摸着心里都在盘算着何时才能下朝，想回家去睡觉了，再不济，在马车上时也能将就着睡一睡。
当事情终于奏完，秦霁让高德宣布下朝，秦霁鬆了口气，朝臣们也鬆了口气。
本着各回各家、各睡各觉的想法，朝臣们很多连跟同僚寒暄都懒得，只一路奔向自家的马车去。
秦霁回了寝殿之后，拆了头上的冕旒，脱下厚重的朝服，直接把自己往床上一摔，还将卫瑜给吓了一大跳。
「阿瑜我睡一会儿，等午膳你再唤我起来。」秦霁说完，连被子都没有盖好，就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看来确实是困得厉害。
卫瑜扯过被子给秦霁盖好，免得秦霁受了凉，而他则是吩咐了高德看顾好秦霁之后去了书房。
新一年的奏摺已经送到了紫极殿来，等着秦霁批覆。
卫瑜还是将摺子给分了类，重要的、需得秦霁自己拿主意的，他便留给秦霁自己醒了之后再批，而他将那些没什么事的摺子给动手批了。
过年期间积压的摺子都给送了过来，加起来装了好几筐，还真是不少。
卫瑜批覆的速度快，倒是不会用太多的时间，就是有些无聊。
还是看杂耍、看鱼龙灯有意思。
想着昨天过得无比高兴的上元节，卫瑜就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
「殿下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白鹭捧着一个封得严实的杯子进了书房。
卫瑜：「本宫只是想到了些叫人高兴的事情。」
白鹭没有多问卫瑜想到了什么事情能那么高兴，将杯子的盖子给掀开，杯子放到了桌面上。
「殿下，奴婢给您煮了奶茶。」
煮奶茶并不是什么困难的活计，白鹭本来又是个心灵手巧的，她閒着时就復刻了一下秦霁煮的奶茶，端给卫瑜尝过之后，卫瑜觉着味道很好，白鹭便有了隔些时日就帮卫瑜煮奶茶的安排。
「好，辛苦你了。」卫瑜非常给面子，放下了朱笔就端起了奶茶来喝。
白鹭今天用的是绿茶来煮，和乌龙茶煮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不过卫瑜也就是冬天才喜欢喝这个，等到了夏天，奶茶这么甜腻的东西他就不好入口了，会觉得特别腻。
倒是夏天盛行的酸梅汤和绿豆汤更能得他的亲眼。
卫瑜不愧是卫瑜，批起摺子来的速度就是快，不过是上午花了些时间，就将摺子给批好了，就等着秦霁将剩下的也给批好之后发回去。
到了午膳时，秦霁还没有睡醒，卫瑜便去叫秦霁起床。
秦霁睡了一个回笼觉之后倒是精神了不少，先抓住卫瑜亲了一口才从床上爬起来，穿上了外衣去用午膳。
过年时油腻的大鱼大肉没少吃，无论是秦霁还是卫瑜都有些受不了，所以今天特意叫御膳房做了些清淡的菜式送到紫极殿来。
用午膳时，卫瑜将他批了摺子一事告诉了秦霁，还跟秦霁总结了一下那些摺子里的事务。
秦霁感动得不行，阿瑜真是太好了，总是会为他分担。
「阿瑜辛苦了，你多吃点儿。」秦霁瞬间就将卫瑜那小小的碗给装满了菜。
卫瑜：「你别夹了，碗里放不下。」
怎么跟个会往家里叼食儿的动物似的？
秦霁没有停止给卫瑜夹菜，只是没有再夹到碗里去堆着，只等着卫瑜快吃完了之时才将新的菜给夹到卫瑜的碗里去。
卫瑜老觉得按照秦霁这么个餵法，他得撑死，遂将他已经吃不下的菜统统还到了秦霁的碗里去。
「你餵猪呢？」卫瑜把自己碗里的菜给清理了个一干二净。
秦霁默默地将卫瑜夹过来的菜吃掉。
「这世间哪能有猪跟你一样可爱的？」秦霁不赞同地道。
卫瑜懒得跟秦霁贫嘴，让他老老实实地用午膳。
用过午膳之后，秦霁就去了书房，得把卫瑜留给他的那些摺子给批覆了，早点发回去。
本来有的摺子从送到都城到递进皇宫就等了些时日，他要是还拖拖拉拉的，人收不到消息都该着急了。
下午胥子业还来了一趟，没有让任何人通禀，自己就进了书房，将秦霁给吓了一跳。
秦霁捂着自己受伤的小心臟：「老师怎么进宫了？」
胥子业：「……陛下的功课还没有交给臣，还请交给臣来批改。」
秦霁：今天又是师生情淡薄的一天。
无情无义的帝师大人只管伸手要学生做的功课，至于别的，那是一概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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