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注意到,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护士重新挂上职业性的微笑,「我这就带您过去,这边请。」
护士带着她来到谢之墨所在病房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谢先生,沈小姐来了。」
等里头的人做出回应,沈芙打开门,走了进去。
谢之墨看起来脸色的确比她离开前好了不少。
他半倚靠在床头,换上了一套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薄唇多了点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也没那么支离破碎了。
沈芙看着他身上那套崭新的病号服,心想特需病房就是好。她住院的时候穿的病号服又旧又不合身,每天会统一收上去换洗再发一套洗好的下来,除非有很明显的污渍,否则是不会轻易给你更换的。
当然特需病房和普通病房没法比,价格天差地别,刚才来到路上沈芙随口问了句这边的费用,护士告诉她最低檔次的特需病房都需要3000块一天。
回到眼前。
见她进来,谢之墨只不过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便又垂下眸子,盯着自己交迭放在被面上的手发呆。
沈芙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他手部的模样,吓了一跳,欲言又止:「你的手……」
只见谢之墨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出现了一大块淤青,他的手很白,衬得这片突兀的大面积淤青极其瘆人。
谢之墨哦了声,轻描淡写道:「没事,不疼,看着可怕而已。」
沈芙不敢多看,移开目光,又觉得自己这个反应好像不太礼貌,强迫自己转回去,只是不敢再看他的手,干脆抬了抬视线,看向他的脸,「有叫医生来看过吗?」
「看过了,用冰敷一下就行,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沈芙稍微鬆了口气,想起正事,「你吃过饭了吗?」
「没。」
沈芙将手里的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拿出来拧开,「我给你带了份瑶柱瘦肉粥,你要现在吃吗?」
谢之墨挑了挑眉,没想到沈芙居然还给自己带了粥,「你做的?」
沈芙顿了下,「我亲眼看着别人做的。」
「……」
特需病房的病床很高级,边上有块可以活动的板子,病人不需要动,可以直接维持着半躺的姿势在病床上吃东西。
沈芙把保温壶和勺子摆到谢之墨身前的小桌板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谢之墨吃。
「没胃口?」
谢之墨摇头,低哑轻声道:「没力气。」
???
沈芙懵怔,吃饭又不是搬砖,要什么力气?
片刻她想起谢之墨那隻骇人的手,啊了一声。
不至于吧?
连拿个勺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沈芙没那么好糊弄,狐疑道:「没力气吃饭但有力气玩手机跟我聊微信?」
谢之墨没什么情绪道:「就是因为打着吊针玩手机才弄成这样,医生让我不要轻易动这隻手了。」
沈芙:「你右手没事。」
谢之墨:「我是左撇子。」
「……」沈芙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好的,那你等一下,我现在去找护理人员来餵你吃饭。」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之墨懒得装下去了,抬手拿起勺子,佯装惊讶道:「不用麻烦了,我突然有力气了。」
沈芙:「…………」呵,男人。
保温壶质量很好,粥依然还是滚烫的。粥米粘稠软糯,裹着切得极碎的瑶柱粒,口感鲜甜清淡,层次分明。
纵使是自小吃遍各种山珍海味的谢之墨,也不禁被这锅粥给惊艷到了。他没骗沈芙,他的确还没吃饭,现在也正好饿了,三下两下就将这一锅粥给吃得干干净净。
沈芙看他吃的那么香也有些馋了,低头给师婷发了个简讯,让她今晚给自己再做个瑶柱瘦肉粥。
粥送到了,人也看了,沈芙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走了。
她将保温壶装回配套的袋子里,刚准备跟谢之墨告辞,忽然听得病床上的谢之墨开口道:「谢之墨。」
沈芙:「?」这人好端端地喊自己名字干嘛?
谢之墨继续道:「二十岁,海宜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大三在读。」
沈芙突然意识到他这是在自我介绍。
想想似乎也是,他们俩每次见面都是在一些很尴尬或者很莫名的处境中,还没正儿八经地坐下来互相认识过。
「好巧,我也是海宜大学的。」沈芙说,「我比你大两岁,大你两届,读的是新闻系,今年刚毕业。」
谢之墨唇角弯了弯:「学姐好。」
明明是个很尊重的词,但被谢之墨用那副轻佻的语气说出来,沈芙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似乎不太正经。
她没细想,也跟着干巴巴地说了声「学弟」。
谢之墨又问:「学姐现在在哪里工作?」
沈芙顿了顿:「我没有工作。」
她才不要工作,她打定主意要躺一辈子了,谁都别想让她去上班!
闻言谢之墨怔了怔,「对不起。」
作为应届毕业生却还没有工作,具体情况什么样他不清楚,但是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管怎么样,这个话题恨不适合继续展开聊下去了。
「不用道歉。」沈芙平静道,「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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