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玉向来是坏事做尽亦问心无愧的,见他这副模样,竟难得有些心软,她上辈子确实欠了他一点点,夸他一两句又能怎样?但又想到他刚才那耍宝的样子,便想逗逗他,于是说道:「你是个好人。」
谢混难得变了脸色,怎么突然给他发好人卡?这可不吉利。他野心很大,要做情人、当爱人。
「怎么,你不高兴?」李正玉适时显露出疑惑。
见谢混的表情越来越沮丧,李正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了,谢混便也跟着笑道:「你终于笑了。」
李正玉上辈子留下的笔墨,这些年来他搜集了许多,每天早起和入睡前都要细细看一遍。
有时候坐拥天下也未必能真正快乐,在这一点上,他其实也很有发言权。
「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写下这句诗的时候,他的温如在想些什么呢?
那时他以为此生已无缘与她相见,他捧着她的笔墨,眺望着与千年前别无二致的月亮,明明那么希望她能爱他,但只要想起在那数十载的漫漫长夜中,她都可能怀着歉意入睡,便觉得她不爱他也好。
当然,最好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既没有少到让他难过,也没有多到令她痛苦。
她只要怀着些许浅淡的爱意就好了,想起他的时候,月亮的清辉便洒在她的身上。
他不敢告诉李正玉他搜集了许多她的字,她看上去冷淡,其实很容易觉得尴尬。
李正玉不知道谢混心中所想,不然必定又是一句「自作多情」就砸过去了,但哪怕是针对这句「你终于笑了」,她也有话不吐不快。
「自从你来,我已经被你气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都忘了数了。」
谢混笑道:「也就是我,温如,别人可没我这个本事。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李正玉生气的样子很美,故作生气的样子更美,凤眼含怒,霞晕双颊,极为动人。谢混不敢告诉她,他害怕以后李正玉憋着气把身体弄坏了。
其实他只是想逗她一下,这辈子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徐徐图之了,再也不做向上辈子那样将人直接囚在身边的混帐事。
没想到李正玉那双清冷的眸子波光流转了一瞬,继而垂眸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系统都震撼了,没想到宿主在小事上彆扭,在大事上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啊。
谢混不由怔愣,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头昏脑胀,心间密密麻麻地泛起酸涩与欢喜,他半边身子离了椅子,整个人向李正玉倾斜,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温热的鼻息扑打在她的脸颊上。
李正玉微微朝一旁侧了侧身,她的眼睫垂下,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若是因为愧疚……温如,我更想你按自己的心意行事,不必考虑我,我等得起。」谢混声线微微颤抖,心中激动又忐忑。
他可以等,等到死。
李正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隻眼睫轻轻扇动,她瞥了谢混一眼,又迅速敛去了眸光。没有下定决心般的姿态,就像是说一些极为平常的话一样,她轻声道:「我没有想那么多。你的人生很短,没有时间再等了。」
虽然不知道谢混为什么会转世,但没有系统,灵魂至多能在时光中穿行,无法跨越世界的壁障。
她会有漫长的生命,可他只有这短短的一世。
并非全然是因为愧疚,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望着这个人的眼睛的时候,她忽然惊觉,短暂的不只是他的时间。
这是他们最后一世了。
上一世夺他江山、害他身死,此时又接受他的爱,她确实问心有愧,但她难道是什么很高尚的人吗?
好人消解心结有时需要一生,坏人消解心结往往只需一瞬。这样不对,但很爽啊!
李正玉将身子侧过来,谢混将手搭上她的后颈,脸缓缓贴近。眼前人静静坐着,既不向前,也不后退,眼尾的晕红极为动人,谢混一时间看痴了。
「我真像是在做梦。」谢混道。
话音刚落,他低头细细啄吻李正玉的唇,李正玉没有闪躲,她抬起手,抚上谢混的髮丝。
察觉到了李正玉的纵容,谢混心中火热,攻城略地,如飓风席捲,将心中的思念与爱意全然付诸一吻。
李正玉心中明明已打定了主意纵容他一回,但仍是耐不住这激烈的唇齿纠缠,花枝轻颤,泪盈于眼,不由推拒了起来。
这一世,不知是因为身份的变化,还是这个人转了性子,她能感受到谢混的压迫感减轻了许多,此时才明白,其实他一直克制着。
方才好不容易得她允许,谢混哪里还克製得住。他不顾李正玉那轻微的抗拒,将她抱起放在桌子上亲吻。
李正玉正强自忍耐,感受到那双作乱的手摸上了她的扣子,压抑着颤音低声道:「你做什么?这里是书房。」
「怎么?朕的状元郎难道是害怕亵渎了圣贤。」谢混手上动作不停,他视李正玉如神明,正因如此,才更加难以忍耐慾念。
李正玉方才不该纵容他的,他不是君子,面对着她,他克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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