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轻嗤,「差不多得了。后山今晚我用了,都别跟过来。」
没理会众人的议论,他径直骑车向后山走了。
「潜哥什么情况?啥时候见他用这么慢的速度上后山了?」
「一点都不带飈的?」
「估计是怕后面人受不了吧……」
「这是谈了?带嫂子来玩?」
「不像啊,后座明显是一男的。」
「……」
后山的盘山弯陡转刺激,两旁的地灯发出光晕。
周潜确实没以这样的速度上过山,每次都是怎么快怎么来,恨不得转弯也不降速。
那时的他走这条路时,心里都是空的。就像没人拽着的风筝,悬在一根枯草上,稍不注意就会被风带到云端之外。
而现在……
周潜从车镜里看着沈诺白,他身后不再是空虚的兜风声,而是一团温热。
就好像那隻风筝的绳子被人从枯草上解开,然后妥帖地握在手里。自此,有了归处。
后山的山顶有一处亭台。
他停好车,带着沈诺白过去坐着。
卸下头盔,额头覆了层薄汗,头髮变得凌乱。周潜用手背将沈诺白的头髮撩到后面。
夜色浓郁,从山顶往下看,海水、繁灯和交错的车流汇成一道画卷。
「怎么会喜欢这个?」沈诺白问。
周潜玩着手上的车钥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也不是喜欢。就是那会儿刚成年,和一帮人看《逍遥骑士》,就觉得有点意思,才开始组了一帮人玩。」
「你知道这个片子吗?
沈诺白:「怀特和比利?」
「对。」周潜有些诧异地看沈诺白一眼,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沈诺白真的知道这个老片子。
「当时混,觉得他俩启程前扔手錶那段帅惨了,就跟着学。」
周潜指着山脚下,扬了扬眉梢,「山脚起点那立了块牌子,就是专门扔手錶的地方。」
「什么贵扔什么。」
「后来呢?」
周潜眉眼染笑,变得不好意思,「后来觉得他丫的真傻。」
沈诺白没忍住地笑出声,然后飞快地转过头,笑声是忍住了,但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笑吧。这事当时宋景晗他们没少笑我。」周潜懒洋洋地倚在亭柱上。
「后面有一次和人飙车受伤,老爷子那次估计是怕我真的出事,就把我打包扔去锦川了。」
「再后来,你就都知道了。」
沈诺白听得心口发涨,像是柠檬汁扔进汽水里冒着咕嘟咕嘟的气泡。
饶是周潜用这样几句简短的轻鬆的话说完,沈诺白还是觉察出了其中无法与人细说的情绪。
那像幽灵一样,空荡荡飘着的几个年岁。
没有说一句话,沈诺白只拍了拍周潜的头顶,像是主人给心爱的小狗顺毛。又像是以熟悉的方式,告知迷路的小狗终于返回归途。
寂静无声。
周潜先是忍不住的那个。好像每次面对沈诺白的温柔,他也总是先投降的那个。
周潜抬起手臂捂住眼睛,他弓着腰往后退了些许,「你别这样看我。」
含糊的声音传出,沈诺白目光向下看了眼周潜。
须臾,没等到沈诺白的回答,周潜才放下手臂。露出眼睛的剎那,沈诺白欺身吻了上去。
他的唇轻轻贴着周潜,一点一点地嘬吻,不含欲望,极尽温柔。好像在以这种方式告诉周潜,那些飘荡的过往已然过去,我会好好爱着你。
他们在繁星下亲吻,在泛着海风的自由里热烈相拥。
—
从在一堆文件里扯出心神,唐忆捏了捏发涨的太阳穴。
张让书的案子不好处理,娱乐公司的合同虽是格式条款,但架不住有心人从中作梗,坑得就是一拨又一拨的韭菜。
连唐忆这样的老手,都不得不佩服合同的水深程度。
小少爷想要解约,赔偿是免不了的,但金额多少还是有商量余地。
将分析报告发给张夫人,等到对方的无异议后,唐忆才舒口气。恍惚间,她又想起沈诺白的背影。
自从在北江府看到沈诺白一闪而过后,唐忆心里总是不踏实。
窗外轰隆雷响,上一秒还明媚的天空顿时变成疾风骤雨。剎那间,雨点连成线,卷在狂风中兜头而下。
唐忆的眉头愈发紧皱,不安的情绪被这场风雨放大。
她给张虹拨去内线电话。「查下沈诺白这周近况。」唐忆停了一秒,又吩咐了句,「事无巨细。」
张虹动作很快,但回復的消息却让唐忆脸色变得僵硬。
「周一到周五按时上下课,周五晚订了锦川到芜水的高铁,周六……」
张虹不禁吞咽口水,声音有些抖,她硬着头皮说下去,「周六下午三点去了FATE CLUB,并作为嘉宾上台进行表演。」
「今天中午从芜水回锦川,这会儿不出意外,人已经上了高铁。」
死一般的安静。
张虹没敢说得太直白,只说了表演,连「跳舞」这两个字都没敢多提。
唐忆冷冷盯着张虹,目光如窗外冷雨。
「你在替他遮掩吗?」她说得平静,短短的一句却把张虹吓地冷汗直流。
「没、没有。」张虹看着手上的资料,又继续说,「周六下午被TGD官方作为彩蛋嘉宾邀请进行即兴cypher。周五和周六晚,没有查到酒店入住信息,但有被拍到和周家小少爷同进酒店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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