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一个衣冠散乱的中年男人被士兵押进山庄正堂, 然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属下抓到他时,他正爬上围墙, 试图翻墙逃走。」士兵将人放下, 禀报导。
谢韫唔了一声, 目光移向地上的人:「白老闆, 久闻大名。」
白宗庆摔倒后顾不上疼痛,赶忙用手撑起身体, 慌乱看向正位上说话的男人:「你们是何人?」
「朝廷查案之人。」
谢韫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白老闆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德宁钱庄的事吧?」
「朝廷······」
听到「德宁钱庄」几字后的白宗庆心下大乱, 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惊声道:「你就是谢韫?!」
近日被派遣来到蜀州的高官仅有魏都的谢都督一人, 再看面前人面容俊朗、气度不凡,与民间传闻中的别无二致。如此······
「白老闆是聪明人。」
被轻易猜出身份的谢韫并不意外,他让閒杂人等退下,一边道:「既如此,还望白老闆能将当年实情悉数告知于我。」
「什么实情?」白宗庆不安道。
「德宁钱庄暗造劣币的事,白老闆,你可不要说你不知情。」
「暗造劣币?」
冰冷的砖地上感受不到天气的炎热,白宗庆面色发白,惊诧道:「草民经营德宁钱庄短短不过几年,期间小事已想不起来,但从未做过如此罪当杀头之事!莫非您在说笑······」
「本督没空与你说笑。」
听其佯装糊涂试图蒙混过关,谢韫沉下目光,「想不起来便继续想,本督陪着白老闆。」
铸造劣币乃是按律当斩的大罪,绝不能认。
白宗庆汗珠掉在地上,他不敢说话,生怕被抓住错漏,可一直沉默又不是办法。
他不由得悲从中来。若当时没有一时糊涂上了贼船,没有被那万贯财宝迷了眼······
谢韫早有准备,像是无来由地轻声提了一句:「听闻离这不远的六阑街很是热闹,白老闆可有了解?」
「你怎么会知道······」
方才还算得上镇定的白宗庆当即大乱,心神错乱般抬起眼,难以置信叫道:「是冯四害了我?!」
受商市那天发生的事启发,谢韫让渐台着重去查了那位冯掌柜名下的产业。白宗庆狡猾,隐姓埋名在锦城生活多年,那产业明面上属于冯四,实际上儘是他的地盘,这横云山庄便是其中之一。
他独自居住在此,难怪让人遍查无果。从冯四入手顺藤摸瓜,这一查便有了筹码。白宗庆妻子早亡,剩一双儿女多年前跟随他从魏都迁入锦城,如今正栖身于六阑街上的一座小院中。
谢韫已派人将其牢牢看好。
凡人皆有弱点,白宗庆常年不与儿女共居,想必心中有亲情,始终是忧心某日东窗事发,即使自己杀身之祸难逃,也要避开祸连子嗣。
「只要白老闆如实招来,我不会伤害他们。」
谢韫低声诱导,身子也从座椅上微微前倾,「暗造劣币一事,究竟是何人指使?」
「无人指使,全是我一人······」
「是吗?」
他微眯了眼,「看来白老闆还未想清楚。既如此,不妨先放下这件事,说些轻鬆的。」
「坤宁宫有一匣子德宁劣币,是从一名叫绿瑚的宫女房中搜出的。」
谢韫继续道:「当年德宁钱庄是否曾与她暗中联繫?」
「绿瑚······」
见没在追问劣币背后之人,白宗庆情绪微微放鬆,他被谢韫的话绕住,下意识以为这就是一个「轻鬆的」问题。
他清楚今日罪责难逃,但对孰轻孰重还是有分寸的。
他从脑海中仔细搜刮这个熟悉的名字,过后斟酌片刻,哑声道:「这个人我记得,但联繫不多。那个人只交代说她办好了事,让我们多给她些钱······」
「『那个人』是谁?」谢韫追问。
白宗庆张了张口,又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张皇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可曾想过,今日我审了你,待到我离去,你口中之人可还会留你?」
谢韫继续攻心,「你在这里隐居避难多年,自然是想活着。如今踪迹暴露,若还想活命,就听我的。」
「老实交代实情,本督保你一家安然无恙,平安离开蜀州,前往江北。」
前面的话已让白宗庆动摇,后面的一番保证更令其心动,若能得到江北谢家的庇护······
他在心中激烈斗争许久,而后下定决心,却好像抽干了身上力气,坦白道:「草民说的话都是真的。并非装糊涂,而是确实不知。」
「当年找到我的那个人,听口音像是北地人。那时我刚从宁氏手中接手德宁钱庄,手头正是紧张,那人便说让我与他合作,从中牟取利益。
我本是不从,可那人给出的条件实在令人动心,还说他已打通关窍,不必担心被官府发现,而且德宁钱庄曾是宁家产业,就算事情暴露,也大可嫁祸于他们,然后全身而退。我那时年轻,想着有这样一个发财的机会,头脑一热便答应了。」
北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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