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戟上回想来灭口,苏悠便赁僦了一个宅子让许氏与小枝她们搬出去住了,现下院子里格外的清静,倒叫她有些不习惯。
好不容易将帐都算完,熄了蜡烛就要歇下,敲门声突然响了。
苏悠以为是许妈又来送羹汤了,便道:「许妈,我睡下了,不喝了。」
门外的人影未动,声音略沉:「开门,是孤。」
「……」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原本躺下的苏悠立马惊得坐了起来, 但又不敢出太大声音。
她也是忙得晕了脑袋,这会儿才想起来,今日许妈腰疼得厉害, 傍晚看完大夫早早就歇下了。
无人应门, 周沅大抵是翻墙进来的……
苏悠轻声应了一句:「我已经睡下了, 不便开门。」
门外的人未动,缓缓道:「陈戟今日在朝堂上以死谢罪揭露了新政贪污案的真相,而荣国公称你与孤关係匪浅质疑你交出的那些帐本……」
帐簿里面的帐目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荣国公提出此事便是要小题大作, 接下来大概率又要想办法对付她, 苏悠听完哪里能坐得住。
当即开了门, 急急问道:「那殿下如何回应?」
周沅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低眉瞧了一眼苏悠眼下装束。
便是从前他也只见过苏悠挽着髮髻衣着端庄得体, 如今一头及腰青丝尽数泄下垂在那轻薄对襟长衫的两侧,脖颈间胸前细腻乍泄。
大朔除了香风盛行, 衣行织造也是繁华多类, 似这种对襟衣着便是在大街上也极为常见,没有丝毫不妥。
苏悠从前就不爱穿那些时兴的,倒不是她古板,而是那会儿她经常背着苏景修偷偷制香, 说那些交襟束袖的短衣不累赘做起事来方便, 即便是在煎炒炮製香料时也多一层保护。
四年过去,从第一次见时周沅便见她仍穿着旧时样式,陡然间见她穿着这般轻纱细薄的, 又垂髮怜人的模样,就让人一时移不开眼。
他故意将事情说的一脸为难, 将人勾出来,又淡然道:「没什么,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如今满朝皆知苏姑娘与孤是在一条船上的人了,你道如何?」
「……」苏悠差点没被他这大喘气的半天给急死。他愣在那不回话,她脑子里都已经想到荣国公可能要借威挤压她,甚至要治她罪查抄香铺了……
她真不知道周沅哪来的这些无赖花样。
将他的话略过,又问:「既然陈戟把真相都说出来了,圣上又是何反应?案子可否继续查?」
周沅将她的急切瞧在眼里:「陈戟今日以死谏言,香典司贪污案与旧案已然牵扯不开,此番就不可能作罢。」
「那就好。」苏悠鬆了一口气。
她今日的心情也忐忑了一天,不知结果会如何,只知道她等了四年,好不容易等到能给父亲翻案的机会,若是就这么被揭过去,可能就再没有机会了。
好在陈戟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她这心口也落了一块大石。
苏悠朝周沅福身:「多谢殿下告知。」然后准备转身进房。
周沅上前把刚要推开的门给拉上:「除了案子的这些事,你便没有其它的想对孤说了?还是说你已经开始要和孤划清界限了?」
见完陈戟后往宫里送几封信,他本以为只是陈戟的一些口供,没曾想最后有几行要他「保重」道别的字眼,还言之凿凿地说为了大家都好。
周沅面色幽幽:「案子未结,你这是不是太急了些?」
他这话听起来她就像个利用完人就无情跑的人一样,苏悠解释道:「我如今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了,而且殿下刚不也说了么,荣国公怀疑帐簿是你我造假……」
今夜昏沉沉的没有月光,方才周沅逆着廊檐下的灯火,这会儿走到身前苏悠才看清他额头上有一处伤口,原本要狡辩的话突然就顿住了:「殿下怎么还受伤了?」
周沅不是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去的人,能在宫里伤着他,除了堂堂帝君,不会有别人。
伤口瞧着不大,但应该是没来得及处理就出宫来找她,苏悠顿了顿,又道:「是因为案子的事吗?」
嘉惠帝最忌讳旁人提旧案,陈戟今日以死相逼,这些不痛快自然都会落到周沅身上。
周沅淡淡:「嗯,受伤了。」
然后盯着她,慢声问了句:「你道如何?」
「……」怪怪的语调,苏悠迅速移开眼,回了他,「殿下不如回宫找太医?」
周沅:「……」
她一脸冷漠的样子,就让人心里凉了一截,正欲开口斥责她没良心,人已经推门进去,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当真无情到这种地步,是他没有想到的。
愣愣地的站在廊下,一时尴尬。
片刻后,房间里重新掌了灯,苏悠拿出药膏看向还杵再门外的人:「殿下当真要留在民女这过夜不成?」
周沅唇角微微一扬,这才迈腿进去:「孤有事来与你说,你以为什么?」
虽然是第一次进苏悠的闺房,但他很自觉的没有张望,只是那么坐下,见她手里拿着膏药,又自觉地挪过去了些。
嘴上还道:「无妨的,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方才苏悠那冷漠无情的样子,让他心里还哽着,忍不住就要讨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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