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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从心底泛出一股子酸,他如今倒真信了那句「近水楼台」。温卓岑事事抢先,如何能让他顺得了心?

「虽是有这一层关係在,但你不要忘了,他对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若是你插手太多,我担心你会受到牵连。」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准备帮忙?」

「你我自然会看顾,但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马文才嗤笑一声,「他们又没来求我,我做什么自讨没趣?更何况就是因为祝英台的性子,我才担心他会拖累你。」

王悠莞尔:「我又不出面。祝家庄家大业大,且我前朝看着,他们是很疼英台的,若是真出了大事,只管让他们来摆平,我一介孤女有什么用处?犯不着在明面上趟这趟浑水。我自个儿的想法是,就帮着他们把这问题的根源找到,再交由那两个主意异常多的结义兄弟想办法去解决,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就你鬼主意最多。」二人说得正欢,手不自觉也牵在了一处。一路都没什么人,且有宽大的衣袖遮挡,倒也不怕出什么纰漏。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他们最怕什么的时候,什么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王世玉板着脸,孟颦则是意味不明地望向他们。

听见那「过来」的一声喊,一晚上没顾着看路的王悠头皮都麻了。她同马文才愣了几秒钟,趁着对视时慌忙传递了信息,「今晚我要是被罚抄了,你可得帮我。」

两个人恭敬地到山长夫妇面前行了礼,王世玉还是沉默着不开口,只不过审视的目光已由王悠处转到了马文才身上。他们关係的变化着实明显,即便王悠还未曾正式同众人一起上课,但书院里的风言风语已是传得漫天。马文才先前曾武力压制过流言的传播,明面上,凑巧病休的王悠还不知晓这些,可暗地里,他着实不确定山长夫妇是否知道底细。于他而言,这两位早些知情并不是坏事,可偏生王悠还想瞒着,那他就不得不多考虑几分。

「叔父叔母今晚是出来赏月吗?」求助的目光数次投向孟颦,可对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半分瞧不出所想,王悠心中焦急,顶着压力率先打破了沉默。

孟颦终究是憋不住地嘆了口气:「悠儿,今晚没有月亮,云层厚得都要下雨了。」

原来一路照明的都是灯光,从灯台处正好由下往上打来,照得人了无生趣。王悠只想闭眼装死。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孟颦接着询问:「你们二人也是出来散步?」

两个男人都被扯了下袖口,马文才呈起手中的书册,代王悠答道:「回师母,是温习,我们刚从藏书阁回来。」

「都读了些什么书?」王世玉总算出声。

马文才谨慎答之:「悠儿读《中庸》,学生读《大学》。」

「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何解?」

此句为《大学》开头所阐,亦是本文之纲领。马文才先前得王悠提点,自是知道王世玉想听什么样的回答,故而捡了一部分言道:「先修身,再推己及人。」

「何为『修身』?」

「加学问之功,克物慾之蔽,以镜正衣,以人正身。」

马文才对答如流,字句铿锵,颇得孟颦赏识。她默默点头,伸手将王悠带到身边,再聆听二人对话。

王世玉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素有大志,如今也有所悟,然所思化所行仍需时日,只不知你能否将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这四样修身之本明得透彻,再化为己用?」

「学生谨遵山长教诲,定当竭尽所能。」

他这话有几分诚意,王悠还当真拿不准。她与马文才相处时间不算短,知道他固执,也知道他同样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当初为着品状排行,他能放下身段与谢先生致歉,今日为着他们的婚事,他又何尝不能在她叔父叔母面前虚与委蛇?江山易改,本性……他是否真的能因为她有所改变?

王世玉和孟颦再对马文才说了些什么,王悠已不再听得清,她在自己的思绪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直至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着孟颦的呼唤,王悠才猛然回神。

「我只是有些累了。英台他怎么了?」

疾速跑过他们身侧之人正是祝英台,他反常的举动令人生疑,似是擦泪的动作也难免叫人忧心。孟颦心软一喊,祝英台却是焦躁而回:「不要管我,谁拦着我,我就跟谁翻脸!」

他的脾气大的很,但即便是平常任性,也没人见过他对待师长这般无礼。眼瞧着孟颦皱了眉,王悠忙安慰道:「叔母,英台正在气头上,许是没听出您的声音,您别怪他。」

「我怎么会?」对待书院里的每个学子,孟颦都像自个儿的孩子一般心疼,她担忧地看向祝英台离去的方向,「也不知道英台这孩子是怎么了,他最近过得已很是不顺,我真担心他再出什么事。」

「那我明天去问……」

「我去。」

王悠话未说完,马文才已是拦了下来:「能让祝英台情绪变化如此之大的,整个书院除了梁山伯就没有别人了。要调停他们,最好还是要趁两人在场,倘若等到明日,祝英台对梁山伯怕是会避而不见。不若就趁今晚,等他俩都回了学舍,我再从中干预。」

任谁也想不到马文才会对梁祝二人有如此深的了解。然而他也无法预料到,祝英台与梁山伯此次是闹到了割袍断义行决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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