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可真是一个新奇的东西,能无形之间让人对另外一个託付以信任。
倒底是什么,才能让天下第一的许沉璧、骄傲矜贵的许沉璧,说出这样丧气的话呢?
宁行止瞧着许沉璧不自觉蹙起的眉,想伸手为她抚平,却又自觉没有合适的身份。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许沉璧,只静静地看着。
心魔又在叫嚣。
【你不是药谷弟子吗,难道你身上就没有那种迷药,可以将许沉璧迷昏吗?】
他做不到。
【你所求之物近在咫尺,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了吧。宁行止,你可真是真是一个笑话。】
笑话……那就笑话吧。
【宁行止……不,胥明烛,你是疯了吗?那是你的东西,你只有夺回来,才能拿到你想要的一切!健康、地位、权势!】
他可能是疯了吧。
【难道你想让我在你识海里一辈子吗!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一个异类吗!你可是胥明烛啊!】
他不是胥明烛。他是宁行止。
心魔口中的,前世的他,清冷寡性的一代天骄胥明烛,怎么会因为可怜单恋自己的人,就白白送出半块仙骨呢?
之前他是有几分相信的,但是现在看着许沉璧,饶是宁行止再铁石心肠,也能柔软下来。
他想,前世的自己在给出那半块仙骨时,心情定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柔软。
给都给了,就不要收回来了吧。
悬在他心中上百年的沉甸甸的石头,悄无声息之间被他放下。
忽然,宁行止轻轻笑了,笑得释然:「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摘下面具,我告诉你我的所有的秘密。」
这实在是一个很划算的交易。
直觉告诉许沉璧,宁行止想要告诉自己的,或许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
三下五除二,许沉璧就解下了覆盖在脸上的狐狸面具。
何其秾艷,何其熟悉。
直教人为之心折。
宁行止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温柔地嘆息。
他也抬起手,最终停在了自己的脖颈和脸的交界处。
许沉璧看着他的动作吗,突然知道自己方才觉得不对的地方在哪了。
宁行止脖颈的颜色,和脸上皮肤的颜色不太一样!
她眼看着宁行止的手指在交接处搓了搓,很快便搓出一个翘起的地方。
他缓慢地揭下面具,露出本来的相貌来。
从一开始,他用于面对许沉璧的五官就是假的。
或许,从一开始,她许沉璧所接触的、所信任的、所心动的宁行止,也是面前的顶着宁温流脸的人假冒出来的。
何其滑稽,何其荒谬。
她的心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冷透了。
许沉璧听着宁行止的絮絮叨叨,别的不说,这番话确实是掏心窝子的。
他说,自己本来要看的便不是宁温流的尸身,这只是他拿来遮掩真实目的幌子。
他真正所求的,其实是许太真宗祖师身上的,本来属于他的一半仙骨。
修士的脊樑从上到下第七块骨头,用来存储仙缘。仙骨就是天生仙缘即满的骨头,也就是修士与生俱来的天赋。
凡拥有仙骨者,大道必成。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么一个她从不知道存在的东西,竟然可以轻易地抹杀她所有的努力,竟然可以让她被迫飞升失败,竟然可以让她成为被系统照顾的筹码。
说完仙骨,宁行止又开始剖析自己。
宁行止知无不言:「一开始,我对你的感情确实是复杂的。我既恨你,下意识却又想亲近你。」
「一开始,我扮演不同性格的人,想用你更喜欢的模样来接近你。说来可笑,这都是无用功,因为我最后发现,你更有好感的还是我本来的性格。」
「可是越到后来,我心里的那点恨啊,便被爱碾压过去了。」
「我从不否认我利用过你,但是我对你的喜欢与爱,确实是实打实的。」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叫人找不出破绽来。
但许沉璧心中还是有疑惑:「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苍雪的转世的。」
「刚才啊。」宁行止解释道,「我本来只知道太真宗的开山祖师就是许沉璧,但我不知道你就是太真宗的开山祖师。」
许沉璧静默了。
话说得虽然拗口,但是她却明白了宁行止想要表达的意思。
按理说,她瞒了宁行止,宁行止也瞒了她,两者之间勉强算是扯平了。
但她心中还是不舒坦。
不仅仅是因为宁行止,更是因为自己身上这块莫名其妙的仙骨。
她召唤出了系统。
系统自知瞒不住,于是将事情一股脑地告诉了许沉璧。
在系统的叙述下,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数万年前,根本就没有「仙缘」这个说法。因为当时世间的仙缘太多,凡可接纳仙缘的修士,从天地之间获取飞升可需的仙缘可能也就是睡一觉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修士们不思进取、贪恋红尘。久而久之,便无人飞升了。
仙界的上位者们觉得太久没有飞升的修士,为了给仙界增添新鲜血液,于是将世间绝大多数的仙缘汇聚于一人身上。而胥明烛,就是被他们选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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