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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点点头:「我明白了,放心,这个我会治。」

说完还真的像模像样开了张药方。

萩原研二狐疑地拿过来一看,上面写了个地址。

「管用。」松田拍了拍好友肩膀,「去吧。」

想想也是,小阵平这傢伙从小到大就沉迷于拆东西,医学水平是没有的,推荐的大概是个靠谱的医生吧。

萩原研二下班后按照地址走了老远,终于到了目的地。

【成人用品店】

萩原研二:「……」

绝对是故意的!松田这混蛋!

「叮。」简讯响起。

「不要不好意思,年龄到了要学会纾解需求。」——松田阵平。

回去得找个机会把对方练一顿——虽然结果可能是自己被练,然后还要被狠狠地嘲笑,说起来最近大概流年不利,警校里的狗见他都得叫几句。

可恶,越想越气。

要不干脆把他抽屉里用来当夜宵的麵包吃掉好了……吃松田阵平的饭,让松田阵平无饭可吃!

我好恶毒,他冷酷地想。

反正钥匙也不是没有,好像随手放家里了,萩原研二到家拉开抽屉,把钥匙拿出来,又看见了放在一边的玉佩。

他把玉佩拿起来,隐约觉得玉石好像比刚拿回来的时候亮了许多。

这块玉佩是在繁华区的街上捡的,明明上面还包了一块显眼的红布,而且遗失地的人流量不小,却一直都没有人看见,也是奇怪了。

当时他正在交番工作,负责失物招领就顺便带了回去,结果过了认领期限都没有人来拿,他只好把玉佩拿回家。

现在想想,好像奇怪的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怎么可能,这也太迷信了。

萩原研二随手把玉佩放进去,关上抽屉。

无所谓了,他也不在乎了,一个梦而已,做就做呗,大不了就是白天犯点困,挨几句骂而已。

半长发青年打了个呵欠,斜靠在沙发上浅寐。现在补个觉,等醒来之后再去吃小阵平的麵包吧。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一片红雾笼罩了过来。

梦里的世界正在下一场足以灭绝天地的大雪,鹅毛一样大,却无论如何都覆盖不了另一种颜色——到处都是鲜艷的红,张灯结彩的红,几乎要把整个世界都吞没掉的红色,张着血盆大口,令人不安而恐惧。

「今夜床前一盏灯,

女儿离娘在天明,

我请爹娘床前坐,

细听女儿说根生——」

尖锐的哭声像一把剪刀,瞬间剪烂了黎明的寂静。

不知道是谁在哭,但是到处都是古怪又刺耳的哭声,从前无人的园子,现在走满了人,到处都是人,仔细一看,那些分明是纸扎的人偶!头戴帽子,身穿棉袄,脸上涂着不均匀的大红色块,嘴角扬着标准统一的诡异微笑——一个纸人手持剪刀,一个个剪开其他纸人的嘴角。

分不清到底是冬风,还是风吹过那些空洞的纸人,发出了哭泣似的呜呜声。所有纸人都面带微笑,在园子里忙忙碌碌。

铛!

一瞬间,纸人们通通抬起头,扭转着诡异的弧度,看向阁楼的小窗,嘴角机械地一张一合,不停重复同一句话,声音扭曲而怪异。

「吉-时-已-到-」

萩原研二迅速关窗,隔绝掉那些恐怖可怕的视线,擦掉额头冒出的薄汗。

中式的结婚场景他在电视剧里见过,不过这种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一点……就算见过恐怖的杀人分尸现场,对恐怖谷效应也还是无法脱敏。

「我就要成亲了,萩。」

新嫁娘穿红衣,戴盖头,坐在床边,声音很轻。

她很少这样叫他,因为说这样会把他和燕子的名字弄混。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心,一隻僵硬的燕子一动不动地躺着。

「都是我的错,它听见我说害怕,就想陪在我身边,不肯去过冬……」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盖头下滑出,融入了燕子的羽毛。

萩原研二喉头一堵,莫名的酸涩之意让他说不出话,「不是你的错。」

似乎不属于他……又属于他的想法在心里浮现。

他说:「萩没有怪你。」

分不清楚是谁在说话。

「因为,这就是『萩』的愿望啊。」

陪在你身边,就是最正确的死亡。

冻僵的燕子,在她手心如燃尽的灰,随着他的声音散成尘。

萩原研二走到她身边,半蹲了下去,代替燕子握住她的手,还没他巴掌大的小脸就藏在了这块看上去就无比昂贵的、大红色的绸缎布料下,即将如同被挑拣的货物,被送给买家。

他伸手揭开了红盖头,取下了她头上沉到压脖子的发冠。

瀑布似的长髮如水墨倾泻而下,她轻颤了一下,颤巍巍地抬起头。

剥壳鸡蛋一般白净的小脸上挂着两弯如新月的细眉,像一颗眼泪的珠翠缀在深蹙的眉心前,黑白分明的眼清透如寒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她微微抿起小巧的唇,淡色唇瓣上晕开的胭脂,在青年的注视中,慢慢染上了双颊。

去红妆,着素颜。

他心头一动。

「我要成亲了。」她低声说。

「我知道,」他眨了眨眼,露出了在警校时经常让教官头痛警惕的狡黠笑容,「我带你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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