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谅谁,看着自家体弱的儿子,从三岁开始,就每日早上卯时上课的,都难免会觉得不忍心。更何况,照着舒言这么喜欢读书的性子,本来是申时下课,也往往会被拖到戌时才回来。
不过这些年虽然一直暗地里都提心弔胆的,却也没有看自家儿子出现过什么大病,她这才一直都没有提起,以免打击了自家儿子的上进心。
可今儿一早,不过才刚刚起身,正在梳妆的时候,就看见原本是在自家儿子身边伺候着的小厮,慌不着路的,就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啦——少爷,少爷病了!」
「你说什么?!」
方才还端坐在梳妆檯前的崔锦娘,闻言急起身,撞翻了桌上的胭脂也顾不得收拾好,就这么衣冠不整的衝出了院子。
身后的婢女,看着夫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先是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就一个个跟着小碎步的往外跑去。
等到了舒言的院子,崔锦娘原本就还没有来得及全部盘起的髮髻,已经是全部都鬆散掉了,这般不注意仪容的夫人,院子里的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顾不得周围人的视线,崔锦娘刚刚喘匀了气息,「舒言,舒言,我的儿呢?!」
「夫人,夫人——少爷在屋里躺着在。」小厮们被这阵仗吓到了,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的。
等崔锦娘进了屋,看着榻上的舒言,就是一副面色嫣红,粉里透白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之前小厮来汇报时的『不好了』?
到了这会子,她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担心舒言会在意,她粗略的捯饬了一下自己的样子,这才上前查看了起来。原本看着挺好的样子,只是,等到在榻边坐下来之后,这才发现舒言他脸红的,似乎有点不大正常,连忙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一探。
那滚烫的温度,让伸手试探的崔锦娘猝不及防的惊叫了起来,「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了高热?!」
昨天还好好的,而且现在的天气也不凉,怎么好生生的,就病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额头上的清凉,舒言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身边的崔锦娘。
只是现在的他面色通红,眼睛也是红红的,说话时,也不自觉带着浓浓的鼻音,「母亲,我的头,好疼啊~」
从来都像是个小大人似的,一直没有让家里操过心,也未曾撒过娇的大儿子。
现在这话一出,倒是让崔锦娘,瞬间就红了眼眶。「再忍忍,母亲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一边说,一边着急忙慌的让一边的婢女们,端了清水和酒过来,想要用土办法,先帮舒言好好降降温。
因为担心舒言的身子,侍郎府里原就有大夫,只是住的有点偏远,此时,倒也已然是赶到了。
顾不得寒暄,崔锦娘连声催促这赶来的大夫,「少爷这是邪郁于肺卫,肺失宣降,卫阳失于温煦。虽然烧的厉害,倒也不甚要紧,老夫一会儿开几副药,按时服下便可,只是这次病情来势汹汹,怕是要好好静养几天才行了。」
崔锦娘闻言,一边忙着擦自己眼角的泪花,一边连连点头。
等到大夫开好了药房,她又命人拿下去,按药煎服了之后,这才重又坐在舒言的床边,止不住的抹眼泪。
晕晕乎乎的,就被灌下了一大碗苦涩的中药,躺在床上的舒言不自觉的皱了眉头。
他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生病的滋味。
早上,原本只是情绪低落之下,随便找了一个由头,想要告假一天罢了。但是不成想,不过刚回屋躺着没多一会儿,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晕晕沉沉了起来。
在之后,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来生病,竟是这样的滋味吗?
浑身无力不说,脑子也变得迟钝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躺在棉花里似的,看周围的东西,也都是看不分明的样子。
眼皮重的,很快就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了。
看着昏睡了一天的少爷,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砚台不敢耽搁,扶起靠床斜躺着,面上还是带着两抹浓重的酡红,只是精神看起来,倒是比喝药睡着前,要好上了许多。
「少爷,吃点粥吧。」
「我现在没有胃口。」舒言的声音有点嘶哑,只是说句话罢了,喉咙就疼的厉害。
他摸摸自己的喉咙,无声的嘆了口气,这才挥了挥手,让砚台退下了,
头重脚轻的滋味不是很好受,一个人靠在软垫上,不知不觉的,就望着床顶板,放空了起来。
在舒言看来,步妩一直都是当日,不小心让自家仙宠损坏了天书的孩子。
即使是后来两人被一同贬下了凡间,又都错乱了人生,也不能够改变这一点——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因为惦记着天帝的嘱託,自己又一味的担心会照顾不周,这才让两人的关係,走到了今天这样的一步呢?
莫说那日步妩期盼着问出口的话,舒言听在耳里,他自己的心里,又何曾不是没有异样感。只是到底,他比步妩多活了几百年,理智让他说出了自己当时觉得最为正常的决定,但到了现在,他却后悔了。
既然不可和她纠缠,那便还是趁早断了这个绮思,两人重新回到原来的关係上才好。
只是,这么些年以来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又哪里是能就这么容易断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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