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心中有愧，分离了一丝神魂入凡间，只为在关键时刻护他周全。
楼清便是那丝神魂在凡间的寄主。
少年抵达天界之时，那丝神魂也随之脱离了楼清的身体，回到司命的神魂之海里。
但司命不知其实清云仙尊本就是他数百年前下凡历劫的神魂，如今对少年无感，只是因为尚在凡间闭关的楼清还未身陨，神魂也尚未回归罢了。
司殷思及此，又忍不住看了他和云疏一眼，无奈摇头。
司命主万物命格，知晓万千生灵的命数，却永远看不清自己的命运，更不知自身劫难与归宿。
正如他一介姻缘神无法掌控自己的姻缘；神君心怀三界万物，也须得断情绝爱、独立于世那般，可悲可嘆。
「算了。」云疏也觉得自己问的可笑，随意将姻缘石一抛，司殷手忙脚乱接住，刚想说他几句，便觉脖颈处一凉。
司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他小心地将姻缘石收起，在七星龙渊逼人的寒气下施展神力将它传送回姻缘殿灵台之上，「给我们一个机会弥补过错，我们会尽全力助你成仙！」
「助我成仙？」云疏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从上往下冷冷地晲着他，勾唇嗤笑道，「你以为老子稀罕？」
司殷闻言一僵，缓缓看向身旁的人，司命也隐约预感到什么，召出清云神剑。
「实话告诉你们吧，老子来天界才不是为了成仙，只是想要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神，到底有多么自大清高。」云疏淡笑着收回神剑，单手扯了扯混沌的耳朵，转身离去。
语气轻狂道，「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一个老头，一个面瘫，今后看见我最好绕着道走，否则小爷我不介意用你们的血，来祭我手里的这把七星龙渊！」
「你、你......」司殷惊得拐杖都扶不稳了，他怒道，「你竟敢欺骗利用天君？！」
「你可知他这些日为你付出了什么？又为你舍弃了多少！」
云疏脚步微顿，混沌下意识抬眼看他，昏暗的视线中，少年眸色未明。
司殷不由得想起两人最终的命运，忽觉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见少年不是完全没有触动，司殷杵着木杖缓步上前，试图劝说他回心转意，珍惜眼前人。
「天君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心性纯善，在感情上更是如一张白纸，任谁都看得出他对你的感情，云疏，你莫要欺他负他。」
「你要相信天君对你的感情，相信他能护你周全，只要你们同心......」
云疏蹭了蹭男人的后颈，抬手轻轻顺着他柔顺的长髮，替他解了玉冠，随后轻放在床头。
想起老头的话，只觉得好笑。
阿川有多爱他，没人比他更清楚。
「阿川。」云疏轻轻地笑了一下，抬手解开自己腰间的束带，「你爱我吗？」
君黎川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僵在原处不敢动弹，闻言也只是哑声应道：「爱。」
话音刚落，君黎川便感觉自己的双眼被一根绸带覆住，紧接着一隻修长的手绕过他的右肩，轻轻抚上他的喉结，然后......缓缓摩挲了一下。
男人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难耐地握住少年作乱的手，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清冷的嗓音也染上情慾，喑哑低沉：「阿疏......」
云疏猛地收紧扼住他咽喉的手，同时抬起另一隻手朝伤口处狠狠一摁，成功听到男人痛苦的喘息，然后轻轻含住他的耳尖，柔声问道：「疼吗？」
君黎川颤声道：「......不疼。」
云疏缓缓收紧手中的力道，再次重复道：「疼吗？」
君黎川说不出话来，喉管被压迫，后背被雷鞭大力抽打的伤口也经不住少年粗蛮的动作，他顺着少年话里的意思艰难地点头。
下一刻，便如释重负地弯下腰，身体都止不住的痉挛。
云疏垂眸看着他满是青紫的后背，短促地笑了一声。
「知道疼还顶撞神君？」云疏指尖轻柔地摩挲男人的后背，自顾自道，「不，或许不是神君，而是天道那个老不死的也说不定......」
君黎川想要开口，却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云疏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温柔而耐心地解释道，「你如果得罪的是神君，天道不会跟你过不去，可是他下了如此狠手，明显有泄愤的成分......阿川，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阿疏生气了，小天君想。
这个念头刚起，便被少年食指轻挑着抬起头来，随即猝不及防撞进少年幽深病态的眼眸。
「我不想听你什么狗屁理由，君黎川，你的身体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云疏攥住男人的手腕将人翻身压在床榻上，欺身逼近道，「若再让我在你身体上看到别人留下的伤，我就不要你了。」
后背被压得很疼，君黎川却仿若未觉，他伸手搂着少年的后颈往下拉，红着眼认真回应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别不要我。」君黎川将少年整个拥在怀里，后者鬆散的衣袍随着这个动作滑落在臂弯，随即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
「别丢下我。」他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云疏闻言，眼底逐渐漫上一层黑雾，男人看不见的阴影里，少年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意。
看吧，云疏满足地想，他是如此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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