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多谢太后。」
见她从容坐下,张太后目光稍稍柔和一些,心想:规矩上也还行,大体过得去,落落大方的,不算小家子气。
「哀家听闻,你是在,在……」张太后想了想,「是在永宁长大?」
谢灵栀微微一笑,认真道:「回太后,是的。」
张太后笑笑:「你和晏儿是怎么认识的?」
她听儿子提过,说谢小姐救过他,但具体细节却不清楚。
——儿子大了,也不肯同她说这些。
「不瞒太后,是在永宁,当时陛下受伤昏迷……」谢灵栀三言两语讲了当日之事。
在太后面前,她自是有意无意美化双方。
张太后听得一愣,面色发白:「他受伤当真有那么严重?」
谢灵栀略一思忖,点了点头:「是。」
随后她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大约这么长的口子,有好几道,还在水里泡了很久,高烧不退,昏迷了几天才醒。不过陛下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所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怪不得,怪不得他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才回来。」张太后喃声道。
张太后今日召谢灵栀进宫,本是想认真观察一下,若发现其言行有不当之处,也能提前教导,不致堕了皇家的脸面。
不料,说到旧事上,张太后的一腔慈母心肠不由地被勾动,也无心再留意谢小姐的规矩礼仪,改而询问当日的种种细节。
「……哎呀,请的村里的大夫?怎么能请村里的呢?」张太后听得直皱眉。
谢灵栀心想,不请村里还请哪里?毕竟李叔离得最近呀,而且最后不也治好了吗?
然而她说出口的却是:「太后有所不知,李叔虽然在村里,但是医术极好,十里八乡再没有比他医术更好的人了。而且,他心地善良,对于贫苦患者,连诊金都不收。」
「是么?这么说来,倒也算医者仁心。」张太后沉吟道,「这样的医者,应当表彰。」
谢灵栀反应快,立刻起身施礼:「臣女替李叔谢太后恩典。」
张太后一怔,继而失笑:「你说的李叔,他叫什么?」
「李春来。」
张太后点头道:「是该赏。你这姑娘,有点意思。」
初时,她只当儿子一意立谢小姐为后,是因为救助之恩,相处一会儿后觉得,可能也有其他原因。
青年男女,年貌相当,又在困境中共处一段时日,滋生出感情来,可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张太后再看谢小姐时,不免顺眼许多。
「你说那村子偏僻,那你们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谢灵栀一一答了,说到张太后不认识的,少不得再解释一番。
张太后越听越心疼儿子,他从小养尊处优,哪受过那种苦楚?
谢灵栀面带笑意,她觉得她真没虐待过他。而且当初为了让他配合,已经儘量给她好吃好喝了。
就这,她还没讲让他做饭洗碗之类的事情呢。
这厢两人正在说话,那边赵晏一下朝就听闻栀栀被母后召进了宫中。
他担心母亲为难她,直接就过来了。
站在殿外,隐隐听到母后的轻笑声,赵晏暗鬆一口气,放下心来。
没让内监通报,赵晏径直入内,果真见母亲正与栀栀一起说话。两人脸上都有着浅浅的笑意,相处颇为融洽。
张太后一抬眼就看见了儿子:「你怎么过来了?」
她视线微转,瞧了一眼面前的谢小姐:「哦,我知道了,是想见她吧?」
「儿子来向母后请安。」赵晏微微一笑。
谢灵栀注意到他的到来,忙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赵晏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不必多礼。」
他的手掌在她手肘轻託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手腕上。
见少女白皙的手腕上悬着他赠的手镯,他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说起来,这是立后诏书公开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夏日衣衫单薄,谢灵栀分明能隔着衣裳感觉到他手掌的温热。在太后面前,她不敢造次,脸上一红,迅速收回了手,眼观
依哗
鼻、鼻观心、做端庄守礼状。
张太后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笑。
长子九岁便被立为太子,母子二人之间并不十分亲近。她时常觉得看不懂儿子,但今天看来,他的心思有时也不难猜。
轻咳一声,张太后道:「临近晌午,你们俩留下来,陪哀家一起用膳吧。」
「多谢母后。」
「多谢太后。」
两人一前一后应下。
谢灵栀飞快抬眸,瞧了赵晏一眼。
说起来,两人已有许久不曾一起用膳了。
少时,各色菜餚被端上来。
张太后指一指炙羊羔,含笑对谢小姐道:「你尝一尝,看同外面的菜餚有什么不同?」
谢灵栀还未动筷,赵晏就道:「她不吃羊肉。」
「咦,不吃吗?」张太后有些意外。
谢灵栀也有点不好意思,轻声道:「是没怎么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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