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不禁哽咽了一下。
安远侯也垂眸不语,轻拍夫人的手背,以作安抚。
「若依我们的意思,是不愿意让她进宫的,所以先前匆匆忙忙为她相看夫婿,是陛下……」梅若乔含糊道,「是陛下坚持,栀栀又同意,我们才……」
安远侯悄悄冲妻子使个眼色,示意她稍稍注意一下言辞。
梅若乔仿若未闻,继续道:「若有朝一日,陛下对栀栀的情分淡了,还求陛下别忘了今日的情意,始终善待于她。」
说完,她认真施了一礼。
此心拳拳,赵晏不免动容。
他回了一礼,郑重道:「夫人勿忧,能得栀栀为妻,我必珍之重之。」
梅若乔笑了一笑:「有陛下这句话,妾身就放心了。」
「侯爷的意思呢?」赵晏将视线转向安远侯。
安远侯别开视线:「我听夫人的。」
梅若乔扭头瞪了他一眼。
赵晏看在眼里,忽觉谢氏夫妇的相处方式也不错。他轻咳一声:「既然侯爷和夫人都不反对,那我明日便昭告天下如何?」
安远侯夫妇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如果栀栀註定和陛下在一起,早些定下名分,自然更好一些。
「那,我再见一见栀栀?」赵晏神色如常,「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安远侯闻言,眼皮一跳,忙吩咐人去请小姐过来。
——他是真不想让女儿和陛下继续单独相处。
赵晏眉梢轻扬,甚是意外。这与他预想的不同,但他今日之行十分顺利,有心给安远侯夫妇面子,便没有开口阻止。
谢灵栀没想到他说的「下次」是今天。听说有客人,她匆匆忙忙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父母身旁的赵晏。
脚下一顿,谢灵栀将袖子向下轻扯了一下,试图遮挡住新戴的镯子。
然而夏日衣衫单薄,赵晏眼尖,还是看见了衣袖下隐隐透出的一丁点金色。
那是一对镶嵌着红玛瑙的黄金镯,华贵大气。
看来她那天说的,不戴玉镯是怕碰坏,也不全是哄他。
赵晏轻笑一声,心情大好:「栀栀,我所求之事,侯爷和夫人已经答允了。不日便可下旨,昭告天下。」
谢灵栀睫羽低垂,脸颊微红:「哦。」
她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和赵晏私下相处也就算了,在爹娘面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于是,她飞快地说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
「这么急?」赵晏微微蹙眉。
谢灵栀看一眼父母,一本正经道:「对啊,我本来有事要忙呢。」
赵晏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也不勉强,只点一点头,极好说话:「那你先忙。」
谢灵栀冲厅堂中三人福了福身,快步离去。
走出厅堂后,谢灵栀隐约有些懊悔,好像不应该这么快出来。万一爹娘以为,她不愿看见他呢?
应该不至于吧?
谢灵栀有些犹豫,要不要再返回去?
她站在月洞门外,还没拿定主意,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而来。
原来赵晏见她离去,也无意久留,同安远侯夫妇打一声招呼,告辞离去。
看见他,谢灵栀心念一动,快走几步,伸手拉一下他的衣袖,出声唤道:「诶,你……」
然而才说得两个字,便戛然而止。
因为赵晏并非独自一人,跟在他身后的赫然正是安远侯夫妇。
两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女儿的手上。
此刻,少女白皙的手指正拉着陛下的衣袖。
像被烫到一般,谢灵栀倏地收回手,负于身后,佯作自然地冲父母点一点头:「爹,娘,我刚才有句话忘说了。」
梅若乔觉得好笑,问道:「什么话?」
「是说给他的。」谢灵栀思绪转得极快,对赵晏扬了扬手,「镯子我很喜欢,多谢。」
随后,她冲三人含笑致意后,匆匆离去。
赵晏低头看一眼衣袖,心下颇觉遗憾。
……
新帝登基大半年,不少朝臣上书建议早日立后,或充实后宫,绵延子嗣。
见陛下留中不发,便有人走其他路线,比如太后,比如同安大长公主。
同安大长公主今日进宫同张太后叙话,说着说着就谈到了陛下该立后一事:「太后操心蜀王,也该催一催陛下的。」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张太后更发愁了:「他心里有数,倒是昺儿……」
「蜀王怎么了?」同安大长公主不解,「二月赏花宴,太后和蜀王就没一个看上的?照我说,蜀王的事情该放一放,陛下这边更要紧。太后难道就不想早点抱孙子?」
张太后忖度着道:「你说的是,那我劝劝他。」
她记得长子之前提到安远侯府的小姐,说是未来皇后,怎么没下文了?莫不是他又觉得那位谢小姐不妥?
同安大长公主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
张太后想了一想,准备去找长子,却听内监禀报:「太后,陛下过来了。」
「快,快让他进来。」张太后一喜,心想,他来的正是时候。
话音刚落,赵晏便大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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