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早就做好了跟你同生共死的打算,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很多很多话……」
「上次在客栈看到你那么痛苦,我本想回去查明真相的,可时间来不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根本不用受这些苦,我罪该万死!」
黎潇的眼泪顺着宁姝的肩膀滑到浴桶里,跟褐色的药水混在一起,了无痕迹。
「不过没关係,去了地下再说也是一样的,黄泉路上你要等我,我会来找你的。」
黎潇眼睛有点肿,眼里布满了血丝,不过她还是擦干了眼泪,想把自己最美的样子呈现给宁姝。
她把宁姝从浴桶里抱出来,细细地为她擦拭身上的水渍,然后替她穿上衣服,梳好头髮。宁姝神态安详,就好像睡着了似的。
「你看,多美,这样你到了下面也是最美的那个。」
黎潇说完把宁姝抱到了床上,眼神呆呆地望着她,拿着旁边的小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宁姝,我来陪你了。
雾隐难以面对这么残酷的真相,一直不敢进去,檀繁觉着怎么也要见小宫主最后一面,所以推门走了进去。
「赤戟,你快来!」
檀繁胆子小,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喊赤戟。
赤戟连忙进去,看到檀繁一脸凝重的站在床边。
宁姝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好像睡着了一般,黎潇躺在她旁边紧紧抓着她的手,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手腕处正在流血。只不过因为被子是红色的,所以才没有那么明显。
「这世上真有生死相随的感情吗?」檀繁自语道。
赤戟没有他这么多细腻的心思,只觉得哪里不对。
「你有没有觉得小宫主的脸色好像在慢慢变好?」
他问完之后,檀繁收起伤春悲秋的情绪,仔细观察了一下,皱着眉道:「没有。」
赤戟:「……」
正在他们讨论时,房门被一脚踢开,来人带着强大的气场,像一阵风一样撞开了檀繁和赤戟。
月棠看到床上的宁姝之后怒道:「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本座!」
赤戟连忙道:「是小宫主不让我们去打扰您的,本来以为她能撑到您出关,没想到……」
月棠好看的眉眼上凝着一层霜,伸手谈了探宁姝的鼻息,心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世间有几个至阴骨,又有几个像宁姝这样合他心意的徒儿。没想到他闭关一年,先前活蹦乱跳的徒儿就成了一具尸体。
造化弄……
月棠还没感慨完,突然发现了什么,他眼睛一眯搭上黎潇的脉搏,随后封住她身上的穴道,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到她鼻子下面晃了晃。
黎潇睁开眼睛,看到几人之后痛苦的将脸转向宁姝,哽咽道:「让我跟她一起走。」
月棠最看不惯别人哭哭啼啼,尤其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死什么死,你死十次我徒儿都不会死!」他说完,看了一眼黎潇还在流血的手腕,沉声道:「你愿意为了宁姝放弃生命吗?」
他看得出来黎潇是真心对宁姝的,否则她脸上也不会有这么大一块难看的疤痕。
这是「妄言蛊」在她体内寄宿,慢慢积累的毒素。为了控制「妄言蛊」,她舍弃了自己的脸,宁姝月圆之夜痛的时候,她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血才能救宁姝。
黎潇不知道月棠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郑重的点了头,为了宁姝她什么都愿意做,包括付出生命。
「很好,既然你同意,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月棠一直沉着的脸色缓和不少,唇角微微勾起。早就看出这小兔崽子命硬得很,不像是早死之人,原来生机在这里。
檀繁和赤戟看到宫主的笑容,以为他又要发疯,悄悄往后挪,准备随时逃命,却被月棠叫住。
「你们俩打算去哪啊?」
檀繁和赤戟赔笑道:「哪也不去,哪也不去。」
「去把冰室的门打开,再把本座的砭刀拿过去,本座沐浴更衣后过去。」
檀繁不解:「宫主您是要……」
月棠扫一眼床上的两人,沉声道:「给宁姝换血。」
……
一切就绪之后,月棠穿着简单的衣服去了冰室,看着躺在冰床上的两人,眉目有些舒展不开。
方才他一时激动做了决定,现在想来有很多漏洞。换血不是一般的事,弄不好这两个丫头连全尸都留不下,可事已至此,只能勉力一试,否则宁姝连万分之一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众护法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宫主有这种技能,一个个站在旁边准备围观,被月棠赶了出去。
「滚出去,你们在这里有什么用!」
月棠只留下了还没缓过来的融雪,把手里的砭刀交给她,语重心长道:「论医术我是不如你的,我指挥你,你来操刀。」
融雪看着手里的刀,犹豫道:「我……可以吗?」
「可以。」
月棠说完,看向意识清醒的黎潇,道:「此法凶险异常,且过程极为痛苦,稍有不慎你就会毙命。或者侥倖成功,但你一样要死,因为本座也不知道宁姝需要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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