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飞索之力,使徒从马上一跃而起,躲过被撕裂的危险,远远落在几十米开外的高大树干之上。
不过她头上包裹的黑袍还是受到衝击,碎裂掉落,露出脸孔,是典型的南陆人长相,眉目之间冷俊艷丽,但脸颊上竟有一大块狰狞疤痕。
脸孔只露出了一瞬,她立刻抬手捂住,只留一双眉目在外,灰褐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群黑斗篷。
黑斗篷们可没有使徒这般身手,瞬间数十人纷纷中招,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开来,倖存的马匹和人也都严重受惊,抱头乱窜。
使徒提起自己的弓弩,对准其中一个黑斗篷的后脑勺。
短箭射穿其后脑勺的同时,那无形的杀人之手也消失了。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才从树上跳下,这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张银色面具。
她清点了一下残兵。
其中一个残兵脱了斗篷兜帽,大口喘着粗气,跳下马背。
这人一头红髮、眼珠呈半透明的棕红色,容貌年轻姣好,赫然亦是南陆人。
红髮南陆人环视一圈惨烈现场,将弓弩一把扔到地上,愤懑不甘道:「不是真神根本不行!这些『奉献』就算激发了神力,也完全控制不住,杀起人来不分敌我,差点同归于尽了!」
其余南陆人七嘴八舌地问:「真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降临?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了!」
使徒平息了一下情绪,克制道:「快了,宗主那边的意思是有办法了。」
「那『奉献』实验还要继续吗?」
「当然继续,能激发出神力已经是前进了一大步,等真神降临,一定还有转机。」
「那个跑掉的重案司司长怎么办?要追吗?」
「暂时别管他了,他受了重伤,未必能逃出生天。眼下重案司把手伸到了容诚庄,刚刚我们杀掉的这批明显是在外面接应的,庄内一定也有重案司的人,不把那些人处理掉,容诚庄的秘密一旦暴露、燕州那边有所警觉,教宗这十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就会毁于一旦。」
使徒说着,走到刚刚被她击穿脑袋的黑斗篷旁边,蹲下身,解开那人斗篷——里面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燕州少年,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变异。
她嘆口气:「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一个看起来正常的。」
言毕,将这死去的黑斗篷拎上马,又对着红髮南陆人道:「族长,我得将这个『奉献』带回教宗,这是唯一一个外形正常同时激发出神力的,不能将他的尸体留在容诚庄,现在这里不安全。」
远处,又有一个南陆人急匆匆跑来,似乎是来报信的:「刚刚容诚庄传来消息,赵功成私盗了大量黑火藏在庄内,又把四下出口全都封锁了,看样子是想炸了容诚庄。如果爆炸动静搞大了,惊动了三大署调查……」
话音未落,红髮南陆人一拳砸在树干上:「养不熟的狼崽子!给了他那么多好处,居然还要窝里反!还有那个贺仲康,让他去砸赵功成的场子,结果竟连赵功成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注意到!」
使徒冷冷道:「这些燕州财阀都是为了利益攀附教宗,贪得无厌、不好控制。」
红髮南陆人目露凶光:「不好控制又怎样,这一批不听话了,就杀掉,换下一批。宗主本来的用意就是要让这群人内斗消耗,削弱燕州实力。
反正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太久了,真神一旦降临,他们都得死!三十多年前的血债,这群燕州人该还了!」
最后一句话里透着浓重的杀意。
剩下的黑斗篷们纷纷将兜帽取下,露出面目,居然全都是南陆人。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红髮南陆人周围,齐声矢言道:「誓死效忠教宗!血债血偿!」
带着极大怨念的誓言与空气中的血腥气杂糅。
使徒盯着这群黑斗篷,目光透亮,似有火焰在燃烧。
待这群南陆人平息下来,她跨上马背,丢下一句:「真神的降临需要一个人作引子,去把序幕拉开吧。记着,谨遵宗主的指示,不要多生事端。」
说罢,策马扬长而去。
第19章 圈套
此时春暖阁假山通道内,郑烽丝毫不知容诚庄外发生了什么。他戒备地跟在贺仲康身边,向着通道深处行进。
通道内,呛鼻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地上到处是木箱搬运痕迹,以及散落的黑火粉末。
贺仲康道:「大家提高警惕,刚才那些黑火可能因为受潮才被丢弃,照地上的痕迹看,恐怕剩下的黑火都被运到了前方某处。」
听闻此言,全部人不禁加快了步伐。只有赶在赵功成引爆炸药前截住他,大家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行到一转角处,郑烽突然停下了脚步,贺仲康也立马意识到了,即刻阻止身后人继续前进,同时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禁声。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搬东西的声音。
贺仲康从转角处悄悄探头瞧了一眼,回过身,眸中闪着精光,满脸横肉微微发颤。
「在,赵功成在。」
郑烽立刻捏牢了腕上所缠软刃。
「里面什么情况?」身后有人小声问。
贺仲康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轻轻搁置在转角石壁凹槽上。
借着镜子反射,赵功成那边的情形一览无遗。
原来转角过去竟是一处十分庞大的溶洞,完全不似人造物,而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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