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烽摇摇头:「动手杀人的和要杀周厚泽的未必就是同一个人。」
「不是同一个?」
「你们看这些血脚印,这种身手,什么样的人可以做到?」郑烽问。
一个答案几乎瞬间浮上小平头脑海:「佣兵寮的人?」
郑烽点点头。
小平头表情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玄机营的人恐怕也有可能,普通人类穿着外置机械,也可以达到这种移动速度,但他们是刑军署的正规部队军,总不至于会杀害政吏署官员吧?」
郑烽看了他一眼:「如果是佣兵寮的人,大概率就是买凶杀人了。」
「为什么这样断定?」小黄毛也凑过来问。
「佣兵寮收容肢体缺损的残疾人,用金属机械做成义肢,替代残缺部分,义肢可变形作武器。但这种将人体与机械融合的做法违背了《伦理法》,伦理署的老学究们一直要求取缔佣兵寮,只是碍于刑军署想收编这些杀人利器升级军备,这么多年都取缔不了。
佣兵寮没有正当身份、上不了台面,但总得混口饭吃,于是就做起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听说只要钱给够,什么活都肯干。所以就算周厚泽真是被佣兵寮的人所杀,大概率也是买凶杀人,得找到幕后主使。」
说到这儿,郑烽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不过也不完全排除玄机营的可能,表面是正规部队军,暗地里,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也没少做……」
「咳咳咳~」突然,门口传来刻意的大声咳嗽,打断了郑烽的话。
小平头和小黄毛一见走进来的男人,吓得连忙低头欠身道:「邢司长!」
来人一身笔挺的长款西装,头髮乍一看慵懒随意,仔细瞅两眼就发现是精心做的造型,随意中不失倜傥之意,与一身汗衫裤衩的郑烽形成鲜明对比。
但郑烽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拿着装照片纸屑的塑胶袋,道:「邢彦,你来得正好,过来瞧瞧,可认得这种照片纸?」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小平头和小黄毛面面相觑,一声也不敢吭。
邢彦摆摆手,让他俩出去。
刚关上门就听到这两人八卦的声音隐隐传来:「郑队真是的,就那么跟顶头上司说话,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岂不是也一起得罪了邢司长?」
「别担心,你刚来重案司不久,不知道头儿跟邢司长的关係。听说他俩是战友,邢司长一贯袒护头儿,不然以头儿那样的性格,能一直坐稳队长的位置?」
这两人显然高估了门扇的隔音效果。
邢彦又干咳了一声,皱眉道:「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嘴上还是没个分寸,在这些小孩子面前说玄机营的閒话,也不怕传到方营长耳朵里。」
「是閒话吗?是实话吧。」郑烽鼻子里哼了一声。
「凡事少点愤世嫉俗,睁隻眼闭隻眼,说话做事成熟些,我也不至于保你一个队长的位置还保得这么辛苦!」邢彦挺恼火。
郑烽直直盯着他:「邢司长,我们上个月调查曹氏集团偷税案,上上个月抓捕猥亵幼女的秦氏财阀长子,都是到您手上就偃旗息鼓,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不好意思,恕我学不会您这般做事成熟。」
「……你这是在抓我把柄吗?」邢彦面色阴沉下来。
「我要是抓你把柄,你就不可能还安然无恙在这儿说话了。」郑烽口气软了一点,「曾经的第九支队十二个兄弟,如今只剩你我了,我怕你走错一点路,我连最后一个兄弟也要失去……」
邢彦沉默片刻,而后嘆气:「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郑烽还欲再开口,邢彦直接跳了个话题:「你要我看什么照片纸?」
——算了,再争执下去没意义,两人在言行处事上的分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郑烽将手里的塑胶袋递给他。
邢彦凑近眼前,细细凝神:「这不是普通的照片纸,纸背后有徽印,是三大署各部门用作檔案的照片纸。但这一片纸屑太小了,一时看不出是哪个部门,得交给鑑证科去查查。」
「嗯,我也这么打算。」
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邢彦走近周厚泽的尸体,揭开塑料布看了几眼:「刚刚在门外听到你们提及佣兵寮?」
「放心,佣兵寮的可能性比玄机营大得多。」郑烽略带辛讽,「玄机营的外置机械太重,你瞧这些墙上的脚印,只落在墙体表面,没有踩凹陷下去的痕迹,如果是玄机营的人,穿着外置机械,哪怕极好的身体控制能力也很难办到。」
「如果是佣兵寮的人杀的,那情况就有些复杂了。」邢彦道。
郑烽点头赞同:「很可能是买凶杀人,得找出幕后主使。现在看来,大概率是周厚泽身边亲近的人。周厚泽凌晨约了熟人私下相见,结果等来的却是刽子手。」
邢彦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如果佣兵寮牵涉其中,伦理署那帮老学究们又有新理由要求取缔了,到时刑军署高层肯定又要保佣兵寮,这两帮人争来斗去拿我做夹心饼……」
郑烽看着他,目光微动,靠近捏了一下他肩膀:「我并不是不知道你的难处,只是……十四年前那场夏令营事故,我们第九支队犯下太多杀孽,如今除了你我,其他兄弟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时常想这会不会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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