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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摇摇头。

客人笑着,又趁机伸手抓了一把她的乳房,才转身出去。

帘子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那里,正趴在桌前,一笔一划写着字。

客人有点意外,不知道刚才帘子内的床上动静,是不是都被这小孩听在耳中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像扔给乞丐那样,抛到他跟前。那硬币没抛准,在粗糙有木屑的桌面上弹了两下,掉到地上。

孩子抬起头,乌黑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没接过硬币,甚至没挪动身子一步。那个客人在其他妓女那里见过类似的情景:这些小孩通常只有两种反应。不是叫骂着,将钱扔回去给他,便是欢天喜地拾起,连声道谢。

但这孩子不同,他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要不是那双眼睛过于明亮,客人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智商有问题,才会这样反应迟钝,行为呆滞。

嫖客笑了笑,没放在心上。穷人的孩子,跟他们的父母一样。经济上的贫困,就像遗传病一样,携带心智贫困这一副作用,在这些阶层中,永远传递下去。

客人点起一支香烟,慢慢走出去。孩子从地上将硬币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他走到饼干罐前,打开盒子,将硬币投进去。

孩子越长越大,他的母亲却因为体弱多病,渐渐不再受有钱的商人欢迎。她只能什么生意都做,什么人都接。价钱越来越低,主要客人也都是最穷那些。为了担负起生活,她不得不更加勤快地接活儿。

生意越忙,儿子阿力被欺负得越狠。

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那件事,有很多版本,郭神父向高希言跟蔡健义讲述的,是流传最广的那一版。

人们说,那一年,阿力才八岁。

事情的起因,谁都说不清楚。反正,那天傍晚,四个贫民窟的少年,在路上拦住了阿力。

「小杂种,急着去哪里?」

「你妈正被人操呢。别回去碍事啊!」

阿力手里提着一碗米粉,不言不语。他有经验,只要不吭声,这些人玩腻了,自会走开。但看在其他人眼里,他像是有听力障碍或语言障碍。

「来,脱下裤子给我看看,是不是也像你娘那么又白又滑。」其中一人说着,就要上前动手脱他裤子。

他下意识用手去推,那碗米粉一晃,塑胶袋哗啦撕破,热汤从里面泼洒到少年身上。

「我操!你小子敢用热水泼我!」那人大喊一声,一脚踢向阿力。阿力稳了稳身子,没摔倒,站住了看那人。

另外三人嗨起来,两人用力扣住阿力手臂,用力往后一拉。另一人用脚踢他膝盖,逼他跪下。被洒了热汤的人,站在他跟前,挽起衣袖,一下一下,用力扇他耳光。

这几个少年比阿力大五六岁,力气足得很。烈日下,阿力跪在滚烫的砂石地上,膝盖被磨破,脸颊被打肿一边,嘴角流下细细的血。

那少年打得手掌热辣辣,停歇下来。他居高临下,像巨塔般横亘在阿力身前。

「怎么还不哭?」施暴者不高兴了。

另一个施暴者突发奇想,用力压下阿力脑袋,「嘿,钻过去!钻过去!」

其余三人都觉得好玩,一起喊起来。「钻过去!钻过去!」

为了让游戏更显侮辱,少年兴奋地脱下裤子,用力压下阿力,逼他从自己裸露的胯下钻过去。

他们期待能够从这个妓女的漂亮孩子脸上,看到饱受屈辱的表情,誓死不从的挣扎。

但没有。

阿力抬手擦掉嘴角鲜血,没有片刻犹豫,手脚同时着地,一低头便钻到少年胯下。毫无羞耻心。毫无尊严。毫无感觉。

几个少年愣了愣,然后又齐声笑起来。被钻胯的少年尤其放纵,昂起头正笑着,那笑声突然变作厉声惨叫。

后面的部分,不同传闻版本里略有不同,但无非是用各自方式,绘声绘色地描述三个少年看到的场面——

少年用手捂住下体,整个儿倒在了地上。

阿力用手撑起自己,慢慢站起来,目光逐一扫过眼前三人。满嘴鲜血,嘴里衔着少年的子孙根。那玩意儿像有生命力似的,在他嘴里往下淌血。

那几人像被他目光定住一样,一动不动,直到受害少年的惨叫越发悽厉,他们才回过神来,向对方跑去。

在某些夸张的版本里,说后来医生来了,少年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子孙根。人们传说,阿力将子孙根咬碎,生生咽了下去。

这传言甚是夸张,相信的人也并不多。他们议论纷纷:牙齿能咬断子孙根吗?

又有人笑:要不,我来给你试一试?

当然没人愿意做这试验。

于是后来又有更夸张的新版本,说是阿力在牙齿上装了什么东西,好让自己像野兽般,可以随时咬断施暴者的咽喉。

这些都只是传闻。跟所有传闻一样,消散在东帝汶夏日午后的热风中。

唯一可确认的是,后来警方来了,又走了。这事不了了之,贫民窟的人即使丢了性命,也不值钱。印尼人治下的东帝汶,可比葡治时期乱多了。

那几个少年没再出现过。贫民窟的孩子们,开始视阿力为首领。

二十多年后,教堂中的两个年轻人,高希言跟蔡健义,在窗外颳起的夜风中,听着这些事。像破败废墟中挖掘出来的文物,逐一摊晒在月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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