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快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把窗子拉下来。
晏子洵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行为。
乐清能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这是他生病以来从未有过的属于常人的体温。
乐清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眼睛有些湿润,低头不想让他看见。
晏子洵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处,声音带着缠绵与不舍,「真是舍不得。」
乐清的身体开始小小的抽搐,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是二人出逃以来,晏子洵第一回 与她这么近。
他从没碰过她。
他知道她心底的人不是他,所以就算她说以后他们二人一同浪迹天涯,他也没有任何逾矩之处。因为他知道,她从来都只是将他当做好友,这一年多的游历生活,也只是让她心里更加在乎他这个知己,而非将他看□□人。
这是第一回 ,晏子洵没有守规矩。
「你说,会是谁找过来呢?」他突然出声。
乐清闷声道:「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晏子洵轻笑不已,「为何不能?只是说说而已,猜猜嘛,会是谁先找过来?」
乐清心底乱糟糟的,随口道:「我猜一个都不会,都这么久了,要来早就来了。」
晏子洵听到她随意的回答无奈摇头,「那是因为我们天南地北到处走,没有半分规律,他若真的来了,肯定会有时间上的差错,也许我们刚走他就到了也说不定。」
他沉吟片刻,「我猜,一定是慕昭。」
「为何是他?」
晏子洵笑道:「不知道,可能是直觉吧。我看那慕昭对你用情至深,又是个轻易不肯放手的人,说不定他...」
乐清从他怀里出来,认真地看着他,「你确定现在要和我说这些吗?」
晏子洵被她看得哑口无言,他紧紧搂着她的腰,声音低落无比。
「我害怕...」
乐清眼睫颤动,声音也在颤抖,「怕?怕什么?怕死吗?」
晏子洵摇摇头,「我不是怕死,若是怕死,我都不会带你出宫。」
「那你怕什么?」乐清问他。
他将乐清搂的更紧,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声音低哑发沉,「我怕你再也不记得我...」
乐清喉咙发紧,终是伸手回抱住他,「不会的。」
「晏子洵,我忘不掉你了,再也忘不掉你了,我还没这么贴心地照顾过一个人将近五个月,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你。」乐清要笑不笑,声音还带了点哭腔。
晏子洵的神情一下生动起来,闷声笑了起来,「这样也好,起码结果是好的,过程不重要。」
乐清被他抱在怀里,二人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她几乎能听见他缓慢跳动的心跳声。
「乐清。」
晏子洵低声唤她的名字。
「嗯?」
「我死以后,就把我葬在这片山谷吧,我喜欢这儿,这没什么人,很安静。春日能赏百花,夏日有蝴蝶满谷,秋天能听枫林落叶,冬天还有汩汩流动的小溪。」
「真热闹...」
他的声音里有着嚮往与美好,仿佛那般美景就在眼前。
乐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想接这样不吉利的话,可这可能是他最后的心愿,她又不得不接话。
于是她只有点头。
晏子洵感觉有冰凉又柔软的东西打在他脸上,他抬头看向窗外,眼神有些茫然。
「现在是什么时月了?」他问道。
乐清道:「二月初四。」
「二月初四...二月怎么会下雪呢?」他声音里有着疑惑,「我好像,看见雪了。」
乐清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鬆开搂住晏子洵的手,蹙眉转身向外看,边转边嘟囔道:「怎么会有雪?看错了..吧?」
乐清眼睛忽然睁大,因为她看见,窗外一片薄薄的雪层,浅浅地压着就要长出新枝叶的花草,天空缓缓向下撒着雪花,白茫茫一片,整个山谷都开始积攒白雪。
「真的有雪啊...」
她惊嘆着。
乐清露出嘴角的两个梨涡,「晏子洵,你看,真的下雪了。」
「听闻南疆很少下雪,没想到如今二月的天气也能下场雪,真是太幸运了,你不是说想再看一次雪景吗?连老天爷都听到你的心声了,你看...」
乐清肩头重重落下,重得她睫毛颤抖,连身体都站不稳了,她勉力站直,扶好晏子洵。
她依然面向窗外,那里是一片洁白,「北地的雪比这里的烈得多,刮的人生疼,你这样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几天,还是这里好,这里的雪绵软如细雨,你一定期待很久了吧...」
她抬头看向仍在不断落雪的天空,「原以为南疆只有梨花、桃花、杏花好看,却没想到雪花也这么好看。」
乐清明明在笑,可眼泪却不住流下来,「这片山谷是我特意选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话,你一年四季都有繁盛的花景可以赏了。」
「春日赏桃花,夏日赏荷花,秋日赏菊,冬日看雪...」
「听起来就很幸福...」
乐清在晏子洵耳边不断说着话,他就安静地听着,半分不打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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