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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卓为越发靠近,婢女只瑟瑟发抖却不敢说话,双唇哆嗦着。

就在许卓为马上贴到婢女脸上时,门外传来管家一声清嗓,许卓为阴沉地转了转眼珠子,在婢女耳边沉声道:「先下去吧。」

婢女如获大赦般转身离开,许卓为自己将外袍顺好,厌烦地瞥了管家一眼,说:「让他进来。」

董晋升走过廊下,那隻鹦鹉又尖声叫道:「董木头,董木头,穿甲狗,满地走。」

董晋升微微皱眉,却只是加快脚步走进屋里,管家退下后,董晋升来到许卓为面前,颔首作揖。

许卓为看都没看他一眼,拂袖坐到坐垫上,扬眉问:「抓到那鬼了?」

「属下无能,还没抓到,」董晋升见许卓为脸上微露怒色,连忙又说,「过去三天我已派了明校府的兄弟日夜守在沅陵侯府门外,白天里没有丝毫动静,只是一到夜晚,便有黄狗跑到门前狂吠,宅子里便传出撞门声。我也让人进了府内,只是只要我们的人进去了,撞门声就马上消失,在屋里也不见任何人影。」

许卓为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蔑地说:「既然都说了是狗,怎么还会让你看到人影?」

董晋升又说:「只是这侯府闹鬼之事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

许卓为扬眉打断:「都说些什么?」

董晋升脸色蓦地微沉,两眉微微聚拢,低声说:「说当年沅陵侯府满门抄斩,此中有冤,如今冤魂索命...」

「有冤?」许卓为冷笑,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道,「哼,癫狗真的是癫狗,也是我太看得起他了。自己一张狗嘴讲不出话,就只晓得撬开那些贱民的嘴来替自己开口。王程那才是死得冤啊,你说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没有明白这京中的游戏规则,那些贱民不过就是一辈子埋在我们脚下的蝼蚁,还想着帮他们翻身爬上树不成?」

董晋升一直垂头站着,沉默不言,许卓为瞅了他一眼,又皮笑肉不笑地说:「他要伸冤,我们就替他来个鱼死网破,不过就是仗着有谢宁那个小王爷,我就要看看,咱们陛下对要真对他们都起了忌惮,谁还能救他们。」

许卓为说着边站起,大摇大摆地从董晋升身旁走过时,觑了他一眼,只见他皱着眉面带茫然,笑了笑,走到廊下时伸出手指逗了逗那鹦鹉,边说:「金屋藏狗啊金屋藏狗,懂了吗?我看你是懂了。」

那鹦鹉跟着又学舌,尖声叫道:「金屋藏狗!金屋藏狗!」

又过两日,腊月已过,初迎新月,只是今年的开春更比往年湿冷。

一大早,在胡八街街头摆卖豆腐的大妈差点在青石路上摔了一跤,她扶着墙壁往地上唾了一口,回头又环视一圈四周雾气浓浓,不安地暗暗骂道:「今年这开年真是来得晦气!就这该死的浓雾就让人周身难受了!」

正午时分,日上山头,浓雾渐散。

玉嫣坐在满新楼二层朱阁里,她慵懒地靠在倚背,隔着镂空雕栏看着外面江上浓雾蒙蒙,手上玩弄着祁缘前两日送她的和田玉如意玉佩,说是从一个柔化商户中高价淘来的,还专门去找白遗开过光。

一阵冷风从江上吹来,玉嫣拢紧了身上浅紫色绒袍,楼下说书先生紧张激动的演说声传到她耳里,她换了个姿势坐着,目光缓缓移到一楼正堂。

正堂最里,一位身穿深灰素袍,年若四五十的干瘦男子正坐在蒲垫上,面前茶几上放着一壶茶,他一手执扇,一手握杯,唇才碰到水面,余光扫了一眼满座脸上儘是着急,他得意笑笑,水杯「啪」地放下,纸扇骤然打开。

男子继续眉飞色舞道:「当年啊,这淮南王府的小王爷,对断袖这一说,那可是深恶痛绝啊!还记得几年前,那位曾经风流绝世,人称癫狗的沅陵侯府二公子,就在诸位所占之位,作出那首惊世骇俗的诗句:吾弃赤子心,乃求万空悦。断吾胎良知,袖清风随行。好一首藏头诗啊,吾乃短袖!只是你说,他这断袖也罢,可爱慕的竟还是这端肃雅正的淮南小王爷,这首诗一出,当年可是怡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到这小王爷耳里,那是恼羞成怒啊!这不是吗?小王爷当夜就纵马拦在沅陵侯府门前,待那二公子醉意醺醺地晃到家门外时,小王爷一勒缰绳,那宝马前蹄顿起,猛地踹到二公子身上!你们说,当年的这般厌恶,谁能想到,如今的小王爷竟也走上了这条歪道啊!可惜啊...可惜啊...风华正茂一表人材,还是这淮南王府的世子啊...」

玉嫣饶有兴致地托着腮,眨眨眼,看着那说书先生说到末尾,堆脸的痛心疾首,而座下的听众则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她嫣然一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台下忽然有人喊道:「你可讲仔细点啊!」

那说书先生故作悬念,呷了口茶,又娓娓道来:「大家这是没有听说吧,我们这小王爷啊,近来竟在城中一深巷的金屋里,藏了一位男眷!这男眷据说样貌奇丑,也不知道是使了哪般伎俩,竟能诱使那小王爷日夜探访。这最妙之处啊,还是金屋里,时常有白烟飘出,这白烟更是带着奇异的香味,你们可知这是什么香?」

众人皆你我面面相觑,不得所以然。

说书先生神秘兮兮地将头探前,打开手中扇子挡在脸侧,压低声音道:「乃柔化而来的春宵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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