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浮生无奈:「家里都有。」
乔沉蹙了蹙眉,也不知道是对这四个字里的哪个字不满:「我要带回去。」
林浮生嘆口气,打了个电话给搬家公司,出了两千块钱,请他们把乔沉点到的所有东西都运回清杭。
「走吗?」林浮生挂了电话,看向乔沉。
乔沉摇摇头:「这屋子我是押一付三的,付了两千,但是只住了半个月——这个钱要不回来,你得赔我。」
林浮生乐了:「你跟我回去了还要担心钱?」
乔沉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我有手有脚,不吃软饭不傍金主,我为什么不担心钱?」
他笑了声:「我不仅担心钱,我还担心人,谁知道哪天会被你未婚妻找上门打一巴掌泼桶油漆游街示众呢?」
林浮生皱皱眉,刚想开口,乔沉又继续说:「不过还是麻烦你在我面前不要带婚戒吧,给我留点最后的颜面。」
这都什么跟什么,林浮生想着干脆破罐子破摔,跟乔沉一次性解释清楚,结果胖子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胖子问他。
「今天下午。」
「带了乔沉是吧?别回你那个别墅,老爷子按了人在附近偷拍,估计是想爆出什么总裁包养男小三之类的丑闻——我们最近的动作不算小,老爷子想用这个转移咱们注意力,好动盪股市搅浑水,去后华巷25号,给你在那里弄了栋房子。」
林浮生「嗯」了声:「多谢。」
林浮生带着乔沉回去了,有林同开车,两人就一道坐在了后座。
刚开出去的时候,两人规规矩矩,一人坐一边,都靠着窗,乔沉更是半点眼神都没分给林浮生,背笔直地靠在座椅上,脑袋仰着搭在椅背上,眼睛紧紧闭着,整张脸就写着四个大字——
「别来碰我」。
林浮生也知道乔沉心里不痛快,任谁被这么半强迫半威胁地绑回去,都没法儿痛快,可林浮生没办法,他也不乐意这样,但乔沉在三衢,吃的住的,方方面面,就没一样是入得了林浮生的眼的。他心疼。
林浮生轻嘆一口气,降下了前面的隔板,悄悄伸了只手,想去牵牵乔沉。
手刚挪到一半,乔沉就听见了动静,「唰」的一声睁开眼,看了看前面严丝合缝的挡板,又看了看林浮生行至半路,却因为乔沉的睁眼而顿住的左手。
他盯着那隻手看了很久,蓦地笑了声。
「林浮生。」乔沉开口,「给我留点自尊吧——求你别用左手牵我,行吗?」
男左女右,林浮生的左手是要戴婚戒的。
林浮生沉默了很久。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乔沉正儿八经地喊他的名字。
乔沉给过他很多的称呼,林老闆、林先生、男朋友、阿生,用过「您」也用过「你」,却独独没有这样平静地叫过他「林浮生」。
林浮生没觉得难过痛心,只觉得酸涩,心好像空了一块,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和乔沉回不去了。
「乔乔。」林浮生收回手,大拇指绕过食指和中指,轻轻摩挲着无名指的指根,「之前一直没有跟你解释——我的订婚是假的,对方也是同性恋,我从来没答应过这事儿,都是他们造的谣,是……是我爸!是他弄出来的!我说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跟别人上过床,没有喜欢过别人,都是真的。」
乔沉没打断林浮生,安静地听他说完了这些:「没了?」
林浮生:「没了。」
他私心不想把沈穗的事儿说出来,这事儿太悲情,他在谁面前丢脸没面儿都可以,谁都可以同情他取笑他,唯独乔沉不可以。
要他被乔沉同情,无异于杀了他。
乔沉笑了:「所以呢?所以我就不是小三了?你们多幸福啊,婚戒、红毯、礼服,高朋满座,宾主尽欢——我呢?」
「我是小三,是被道德厌弃,被社会唾骂,被所有人指着脊梁骨戳到黄泥地里恨不得千刀万剐只能躲在不见光的角落里跟个老鼠一样的小三!」
乔沉声调止不住地上扬,一口气不带停顿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又兀自平静下来,淡淡地说——
「林浮生,你不会觉得这些东西是一句『假的』,一句「被迫」,就能解决的吧?」
「我阿爸一年前骂我,说我是贱种,我拼了命地要去证明,我只是喜欢男人,不是随时随地□□、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上/我的下贱坯子——可是你让我失败了。」
「我成了小三,成了真正的贱种。」
乔沉说完,又笑了声,重新合上眼,却缓缓鬆了背——林浮生让他永远挺直的脊樑,狠狠弯了下来。
林浮生皱着眉:「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你,你不是见不得光的,更不会有人骂你——只要你想,我可以立马组局,公布我和你的关係。乔乔,我从来没想过要贬低你、轻贱你。」
乔沉没理他。
他说了这么多,林浮生还是没理解,还是没能共情乔沉。
乔沉心里嘆了口气,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林浮生。」乔沉决定最后再跟他说一遍,「我爸也希望我能跟个女人结婚,那我现在也听他的,也去找个女同订婚,然后把你藏别的房子里,行吗?」
林浮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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