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成回抱了他一下,轻声说:「希望你能幸福。」
乔沉下车的时候,脑袋还有点发蒙,心臟像是被堵着了似的,哽在那儿。
他在拥挤逼仄的大巴上,见证了一场悽美扼腕的爱情,而如今,他也要去面对他自己命途未卜的爱。
乔沉打了辆车,直奔着别墅而去。
当那栋漂亮的、笼罩在阳光下的房子慢慢出现在视野里时,乔沉蓦地想起他刚进这栋房子的那天——
他当时觉得这房子就是个童话,装在泡沫里的,美好易碎,林浮生那句「只要乔沉想,他可以一直住在这儿」的耳语低喃,还萦绕在他脑袋里。
可事到如今,乔沉才知道,是的,只要他想,这栋房子永远是个童话般的王国,可惜今时今日,乔沉看着这栋房子都觉得噁心,所有的泥土砖瓦都往他脊樑上压,逼得他喘不过气。
他轻车熟路地开了门,地毯依旧机械化地发出了一声「欢迎回家」,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乔沉深吸一口气,给林浮生打了个电话。
林浮生没接。
他也没再继续打,上了楼,去书房翻出了那本《孽子》,回到一楼,坐在沙发上趴着看了起来。
叶秋成的笔记很细緻,几乎每页都有字迹,可当乔沉再一次看见那张字条时,上面的「无望」「绝望」,还是深深扎进了乔沉的心底。
他如今也在苟延残喘。乔沉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件事有误会的可能性有多小,可他还是想要得到一个亲口的答案。
他赤条条地来到这儿,除了那根充电线,什么也没带,也什么都不必带走,只要林浮生点头,他可以拔腿就走。
孑然一身,身无一物,乔沉就是这样泥垢里的边缘人。
他坐在沙发上,从早上一直到晚上,坐着、趴着,甚至最后直接翻滚到了地上,整本书被他囫囵看完了,手机却突然响了几声。
乔沉原以为是推销简讯,随意地瞥了两眼,全身都僵住了。
那是几条条彩信。
彩信上是一对钻戒,被全方位立体地展示的钻戒。
钻戒很好看,很夺目,尤其是女戒,上面的钻石一个赛一个的大,大钻围着大大钻,大大钻又围着一个超大钻。
每个钻戒的内部都刻着英文字母——一个是「LFS」,一个是「JY」。
JY是谁,乔沉不知道,但LFS——
林浮生。
乔沉默念了两遍。对面仿佛是知道乔沉已经看完了一样,又「叮咚」一声传了条彩信。
这张照片乔沉见过,女鬼昨天发给他看过,只不过彩信上的照片换了个视角。
在这个视角上,乔沉看见了林浮生明亮、硕大、晃眼的笑脸。
乔沉盯着那几张照片出神,房门突然就开了。
乔沉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和林浮生四目相对时,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要质问什么,而是——
林浮生好像瘦了。
怎么才两天,就瘦了一圈呢?
林浮生看见乔沉的时候显然也很惊讶,眨了两下眼睛,才蓦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乔沉正准备走上前的动作僵在原地:「我......不能回来吗?」
林浮生胡乱地抓了两下头髮:「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生。」乔沉打断他,「我很想你。」
他压下心里的情绪,飞速地跑过去,像个炮仗似的跃进了林浮生的怀里。
林浮生稳稳当当接住他,沉默了半秒,还是扯出一个笑,低头亲了亲乔沉的发梢:「我也想你。」
乔沉没说话,像个倦鸟一般安静地所在林浮生的怀里,却又猛吸了几口林浮生身上的味道,他描述不来这种气味,却觉得比世界上所有的香水都要好闻。
乔沉像个瘾君子,汲取着林浮生身上的气味当做苟活的养料,可只有乔沉自己知道——
他只不过是在贪恋最后的温存。
林浮生一直没动作,就是不停地摩挲着乔沉的发梢,那里依旧硬/挺,手感好的不行。
两人像一对久别重逢的热恋期情侣,互相依偎,温馨又美好。
过了很久,乔沉才慢慢直起身,笑着问:「阿生,我们聊聊。」
林浮生挑挑眉,他昨天没见着女鬼,下意识以为是乔福说了什么:「叔叔——」
「不干他的事。」乔沉还是笑着,「就我们俩,就我们俩聊聊。」
林浮生皱皱眉,他挺累的,今早忙活到现在,没歇过:「非得现在聊吗?我很累。」
乔沉的笑撑不下去了。
他生硬地扯了扯嘴角,一双眼渐渐暗淡下去,沉默了很久:「那就明天吧,明天我们聊聊。」
林浮生不知道乔沉想聊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要搁平时,他肯定能察觉到乔沉的情绪,可今天不行,他太累了,眼皮都要耷拉下来。
林浮生「嗯」了一声:「我去洗澡。」
乔沉拽住了他。
「一起洗。」乔沉笑着说,「一起洗,成吗?」
林浮生挑挑眉,嘴角微微弯起一点弧度:「来。」
两人谈了这么久的恋爱,没做过几次,乔沉怕疼,林浮生又舍不得他疼,每次做的时候都憋得慌,好话都得说一大堆,才能把人的眼泪哄下去。
可这次不一样。乔沉太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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