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胸前都戴了花。
当被人推拥着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同样化了妆,一脸笑容的刘宓,宋姣姣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几年,她和刘宓朝夕相处,却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说是一眼万年,这一眼,好像已经走了很多年。
「哇哇哇!院长妈妈!!!」
「好漂亮呀!!!」
「阿姨阿姨阿姨要糖糖!」
小孩子围成一团,叽叽喳喳闹着要糖吃,黄婶和宋觉叫着他们,「再挤紧点就把她们压坏了!你们往后退点呀!」
孩子们很听话的往后退了一些,宋姣姣和刘宓牵着手,走到了院子里。
孩子的玩具被收起来,全都装点上了红色的装饰。
在刘宓工作医院院长的证婚下,两人共同在婚书上摁下手印,同饮合卺酒。
鞭炮声中,两人拥抱在一起。
……
晚上,宋姣姣和刘宓在榴花路的老房子里拆礼物。
周缇香和黄果果送了宋姣姣一本翻译大全,市面难找,十分珍贵。刘畅刘舒带了很多土产,让她们意外的是陈益阳。
陈益阳给她们寄来了一堆果干,说他报名去参加边疆建设,已经在边疆扎根,准备结婚了。
边疆什么都没有,可是葡萄干很多,哈密瓜也特别特别甜。
他说,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看她们,也欢迎她们去边疆做客。
宋姣姣翻着翻着,突然眼睛就潮湿了,「他们像蒲公英似的,撒到各处去了,他们去各处生根发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刘宓靠着她,脑袋点了点她,「这就是人生啊。」
宋姣姣翻着翻着,五味杂陈,「老桠村成了柑橘大乡,但是团结叔却病倒了,刘宓啊,我有时候不知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也有过迷茫,也有过自问自答却始终找寻不到谜底的时候。
「人活着可能本来就没有意义。」
刘宓倒下来,靠着床,「但要说真没有意义ʟᴇxɪ……在那些孩子里,你是最可爱的院长妈妈,在那些同事眼里,你是最厉害的宋翻译,宋姣姣,你以后可是超厉害的外交官,你要站在世界的高处捍卫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人民发言,你说,这些有没有意义?」
宋姣姣缓缓转过头,眼底满是动容,「有时候我自愧不如,比起我的那些老同志,我好像占尽了便宜,耍够了威风。」
「怎么会。」
刘宓坐直了身子,凑近她,「这是生命的馈赠,也是上天的旨意。」
她说,「蜉蝣寄于天地,只有一天生命,朝生暮死,你要说它活得没有意义么?」
「可即使蜉蝣,也有存在的意义。」
「我们本就是寄生天地的蜉蝣,沧海中的一粟,人生苦短,如果成天去思考其中意义,我们会忘却很多很多脚下该走的路,手上能做的事。」
「姣姣,遇见你,是我的全部意义。」
刘宓说这话没有半点虚伪,宋姣姣知道,她这个人,不讲任何虚情。
刘宓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宓说她从来都不说谎话。
二十七岁的刘宓,和二十岁的刘宓似乎一样,却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她去摸刘宓的头髮。
刘宓闭着眼,任由她摸。
「刘宓,我会好好珍惜你。」
她凑上去,吻住刘宓的唇。
灯光昏暗,灯盏摇摇晃晃,两人早不是新婚,但尤胜新婚。
当宋姣姣和刘宓拥吻在一起。
脑子里是满天火光在炙热燃烧。
那一片火海能够烧疼骨头,烧干眼泪。
她想。
刘宓,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珍惜你。
——【全文完】
第53章
1975年的冬天, 刘宓遇见了宋姣姣。
宋姣姣被知青院的排挤,第一天上工就落了单。
刘宓从刘二柱家回来,老远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被刘旺堵着。乡下的流氓是不讲道理, 上手吃你豆腐没处说理, 荤段子黄笑话满天飞, 从来也没人管。
刘宓皱着眉头,看到那个小姑娘瘦瘦小小,扎着乌黑辫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雾蒙蒙,水润润。
面对刘旺的纠缠,她往后躲,想跑, 但刘旺不像是能善罢甘休的。
刘宓在这个时候走上去, 「刘旺,干嘛呢?」
刘旺听到她的声音就腿抖,说话都结巴了些,「没, 没干嘛呢?刘、刘刘,你回来了啊。」
刘宓眼神冰冷冷的,在他身上扫了好一圈, 都快将他扫的无地自容了,才慢慢开口,「又欺负女同志,又想挨收拾, 是吧?」
她语气一点都不和气。
刘旺摇头, 连滚带爬的,「没, 没有,刘宓,我没要欺负她,你看错了,我就是问问,哦对了,这位是新来的知青,我就是看看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滚蛋。」
刘宓可不听他解释,「这些话对你老娘解释。」
刘旺赤红着脸跑了。
刘宓看了看呆在原地的小姑娘,「新来的知青,没事别落单,山里有人没人都危险。」
说完,她挎着小药箱,准备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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