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能儘量简单说一些,那些小打小闹之类的事情能不动口舌就不动口舌。
夏天的夜总是很快过去,等她把最后一个小宫女也送出宝香房之后,远处的天已经泛起了蒙蒙亮光,接下来她才要做正事。
天气热了,那暖帘自然也要卸下,区月敲了敲门檐,未等屋里人开口就直接钻了进去。
第一眼区月把视线放到了那角落的古琴上,那古琴还在角落立着。
区月没听过怡嫔弹琴,但她每次前来那琴总是干干净净,和这有些破旧的宫殿极不相符。
宫殿的主人还和她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同样的姿势,仿佛这人就不会动一般,斜靠在软榻上。
「姐姐这里也没个宫女,要不要让内务府支来一个?」
「麻烦。」那人语气格外冷淡,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有些病弱不过也不需要请什么太医,想来身体的底子应该是不错的,宫中这些年的蹉跎未曾磨掉这人的棱角。
这冷淡的声音顿了顿,又说道:「你能晚上多安排几个侍卫在这附近巡逻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区月头一次听这位主动提什么要求。
「前几天夜间,有人想纵火。」
第40章 「那还真是巧啊……」
「纵火?!」声音大了些。
「闹腾。」怡嫔眉心微蹙,些许烦躁从这人脸上浮现。给这张极淡的脸增添一丝烟火气。
「你说……纵火?」区月知道这位的脾气,自己强硬也无用。
「大概是……帝驾回宫那天。」那虚弱的声音顿了顿似在思考,可声音并无异常。
区月视线抬看怡嫔,那看上去也就才三十来岁的女人在提到帝驾时,语气也未有任何摇晃。
她没有去查过这位当年的风光,她不太好奇这种事情,唯一传到她耳中的两三句也是因为下人议论。
从怡嫔如今的年纪推测,得宠的时候也是将近二十年前,那时候沈碧莹刚晋升为贵妃,皇后刚把齐尧养在膝下,齐绪也刚生下来没两年……
她不知道是谁要在如今害这位,但能够在当年宫斗一定少不了那两位的参与。
从结果来看,这位当时应该是败了,但是也并未有真的什么下场。
起码……齐绪的生母江嫔,败了的结果,是死。
「姐姐可知道齐绪。」区月试着问。
纵火一事她已经知道,那是必定要管的。今晚已经过去,这事不会留到明晚。当务之急是可以问问其他的事情。
可没想到的是,说到帝驾都能面不改色的江嫔,竟然因为齐绪这个名字脸上多了些表情,说是动容,但更像怀念。
但这脸上的复杂,也只维持了一刻,「说他做什么。」
这人不仅可能见过齐绪,甚至还颇有渊源,那时候齐绪的年纪太小,和这位有渊源不如说是和这位的母亲……
「姐姐认识江嫔?」
那女人窥了眼区月,没理这话。
「姐姐有所不知,我已参与夺嫡。」区月的眼睛扒在怡嫔身上,死死盯着。
那被她盯着的女子翻页的速度慢了些,似是在思索。
「我已决定要帮助十二殿下。」
话音刚落,「齐尧是你搞倒的?」她问。
「是。」区月承认。
「啪」的一声。怡嫔把手中的书合好放在桌上。她视线也盯向区月。「你本置身事外,就算不趟这浑水也可以活得不错。」
区月咽了下口水,本以为怡嫔这种性子,连内务府发不发例银都不在乎的性格不会有多强硬,可是她却从这视线中看出了一丝鹰隼在找寻目标时的杀意。
「娘娘不会不知道要陪葬吧?」她梗着脖子说。
「你帮齐绪除掉了齐尧。仅仅是这个理由他也必定保你,无论那个叫区月的女子是否陪葬,你不会死。」那鹰隼一般的眸子还在盯着区月,咄咄逼人。
「除了我还有别人,我们一起进宫也算缘分,让我逃走,让她们陪葬那我算什么?」区月没有退缩。
「好。」不知道哪句话让那鹰般的眸子收了回去,身子也从直起的防备姿态再次靠了回去。「你想问什么?」又回到了那平淡的样子,好像刚才是一场梦一样。
区月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无所谓,她也不在乎。
「娘娘可愿帮我?」她问道。
那些当年的事情她有些已经可以肯定,从这人的异常中。
「我还能帮到你什么?」声音中有些自嘲。
「陛下还是十分念着旧情的。行宫的时候,陛下看到我还楞了许。」
「你怎知不是陛下看上你了?」那声音反问。
「陛下是在看我,还是在透过我看其他的人,我还是清楚的。」区月也开始了自嘲。
殿内寂静了些,这种沉默是想把人拖到深渊中,就像区月。好不容易那人从泥泞中解脱出来,可她要再一次把人拉下去。
半晌。
「我……考虑考虑。」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人的声音虚弱的,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用来说出这几个字一样。
「我知晓了,今天就不打扰姐姐。至于安全问题,姐姐放心。」区月说完这话施了一礼。
离开正殿前,区月回身看了眼那占据角落的古琴。
许多东西都是这样,不舍得扔也不想看到。东西就占着屋子,人就占着心,想到的时候还会蹙一蹙眉,想不到的时候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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