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到周延枭的心臟都快裂开了。
他看得出她在想什么,可是他做不到。
他不能放她走。
周延枭拦腰把她抱起来,无声地去了他的卧室。
把女人放进被子里,他就坐在床边,轻轻拍打她,哄她睡。
霍慈眼睛都是肿的,看起来格外可怜委屈。
这是她第一次躺在周延枭的床上,床上都是属于他的味道。
有点奇怪。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轻嗅了嗅,开口的话带着鼻音:「好香。」
周延枭眼睑微动,「香么?」
「嗯。」
她像个受伤了的小兽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我今天……打了你妈妈。」
而周延枭静静地听她说,没有打断。
霍慈闭了闭眼睛,「打人是我不对,我还吓唬了你奶奶,又把你五叔轰了出去。」
等她停下,他才问:「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她答不出来。
可能骨子里的家教告诉她,那样是错的。
但她又不后悔。
周延枭低下头,声音很轻,难得跟她认真地说了几句心里话:「每个家庭都不一样,所以处理方式也不尽相同,而在周家这种地方,只能拿权利说话。」
「包括对待父母,这里是不存在什么亲情的。」
「我见过我几个叔伯为了股份打得头破血流,我也见过几个亲兄弟为了争家产相互谋害,我也见过我……」
后面的周延枭突然停下,没再说。
「霍慈,无论你爱不爱我,你现在都是周家的太太,你也可以把这里当做古代的大户人家,拿身份地位做事,这里的任何人你都有权处置,包括……」
「我奶奶。」
「虽然这么说有点无情,但除了该给点面子以外,其余的不需要顾虑,如果她们都没顾虑你,你也不必顾虑我……」
周延枭知道,霍慈能主动跟他说自己做错了,是在考虑自己。
只要一想到霍慈是怕他左右为难,他低下头轻轻笑了。
霍慈奇怪地看着他,「笑什么?」
「嗯?」
周延枭好像很累了,「笑你有那么一瞬间,考虑到了我。」
他的声音很疲惫,语气也不像平日那么有气场。
想到现在的时间,霍慈眸光微动。
「你过来睡啊。」
靠在床尾的周延枭,沉默半晌才睁开眼睛,「嗯?」
他似乎是不确定。
霍慈重复了遍,「这么晚了,不睡觉么?」
周延枭指了指她旁边,「我……睡这儿?」
女人抬手一拉灯,「嗯。」
黑暗吞噬了一切情绪,包括周延枭的震惊。
霍慈不知道他坐在床尾多久,只是听见了一阵水流声,她翻了个身很快睡着了。
周延枭洗了个澡,却突然不困了。
拿出西装里的烟,他点燃了一支站在窗户面前抽,视线却始终落在床上。
在他点烟的时候霍慈又醒了。
她冷不防换地方有些不踏实,自然也就发现了周延枭在看着她。
两人都以为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
就那样就着黑夜注视着。
等他抽完烟,霍慈以为他要睡了,便先一步闭上了眼睛。
可直到……
自己的手被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握起来。
察觉到他在拿指甲钳替自己修指甲,霍慈的心咯噔的一下。
周延枭坐在床边,头低着,髮丝没有干透,偶尔还滴水,他很干净,也很挺拔。
黑夜笼罩,显得他更加精壮。
可这样一个精壮的男人,居然在夜色里,甘愿褪去一切光芒与浮华,给他心爱的人修指甲。
无声的,无息的。
两隻手都修完后,周延枭才躺下。
不过他离霍慈很远,被子全都给了她。
等霍慈感觉到他靠近过来时,周延枭也只是侧躺在她身旁,然后手搭在她的被子上,一下一下的,像是哄婴孩一样,拍着她睡。
霍慈不知道这样的夜晚有过多少次,但她的确回忆起来,自己好久好久都没有用过指甲钳了。
愤恨悲伤在心头,她更没有心情去注意指甲怎么样了。
她的左手被周延枭握在手里,轻轻吻了一下。
她的左手……
断过两根手指。
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是被他打断的。
「霍慈。」
霍慈眼皮一跳。
以为是他发现自己没睡着了。
但他紧接着低喃:「你可能早就忘了……」
「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笑的,你当着十几万人的面,将最后一首曲子送给了我,你对我说……」
「祝我余生幸福。」
周延枭把脸贴在她的额头上,声音轻到模糊。
「我常常能梦见那一天。」
「你穿着白裙子,好像全身都发着光,像个仙女一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闯进了我的世界。」
「认识你那天,我戴了二十三年的玉佩碎了,白马寺的方丈跟我说,是我的劫难要来了。」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了霍慈的额头上。
她的心,居然跟着颤了下。
随后,听见了他暗哑的嗓音:「可我却觉得,你是来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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