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一隻姿态轻盈的蚊子欢快的落在他的手上。
郁迟温柔的看着他,手下毫不留情扇过来,力道很小,但是手挪开时,留下了一滴鲜红的血。
祝野:「……」
剩下的五分钟,啪啪拍蚊子声此起彼伏,祝野成了一个人形捕蚊器,人一个没见到,八卦也没听着,倒是直播间的观众数了九隻蚊子。
但是很奇怪。
白天两三句话就黑脸的祝野,现在被忽悠着餵蚊子,被郁迟误拍了好几下,竟然都不生气,反而好脾气的伸手让郁迟帮忙。
他嘆了口气:「我他妈放着好好的觉不睡,陪你来车库和蚊子玩你拍一?」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拍一,我拍一,大家一起做游戏】
【野花少爷名着:《上午的车就不错,宽敞》】
【真·塑料夫夫,为了不被蚊子咬,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我也感觉有点过分了,郁迟也太自私了吧】
郁迟被他逗笑了,撩起自己的胳膊。
他伸出手,解释道:「其他地方都安了摄像头,就这里稍微安全一点,我也没想到蚊子这么多。」
祝野和弹幕瞬间被他白到反光的胳膊抓住视线。
郁迟皮肤有多嫩,祝野是最清楚的。
他刚认识郁迟的时候,郁迟的手连洗衣液都不能碰,一碰就发红肿起小包来,指甲一不小心划一下,也会鼓起长条的红线,看起来特别严重。
也是知道郁迟不能碰洗衣液,他才自愿揽下家里一切洗衣服干家务的活儿。
现在,这截被他小心翼翼保护了几年的胳膊,被蚊子无情的叮出三四个大包来。
祝野眼神顿时变了,拧着眉问:「被咬了怎么不说?」
郁迟笑笑,不太在意的将袖子拉下来:「衣服太薄了吧?没想到穿长袖也能被蚊子咬,一个蚊子包而已,又不疼。」
祝野心里一下不是滋味。
胳膊被咬成这样,郁迟愣是一声不吭,要不是他自己撩起袖子来,祝野完全没察觉到。
刚才还在趾高气扬质疑郁迟自私的弹幕也没吭声了。
默默潜了下去,任由大家心疼的话将他质疑的评论刷上去。
祝野语气很轻,拇指轻柔的按了按,对着郁迟被咬的高高肿起来的包,心里特别难受。
「咬成这样还不疼?」
郁迟真的觉得没什么。
他带祝野过来,一方面想澄清一下,另一方面,确实是有点报復心理,所以故意没让他喷花露水。
和祝野比起来,他手上这几个蚊子包完全不算什么。
但是一触及祝野藏着心疼的眼神,鬼使神差的没说出口。
他刚认识祝野的时候,就是被他格外敏感强大的共情所吸引。
他一开始觉得又矫情又做作,怎么会有人这么假惺惺,可是后来,真的和祝野待久了之后,他又真心的觉得,这是独属于祝野的一种特殊的、特别擅长爱别人的天赋。
郁迟这种习惯了自我消化的人,面对祝野心疼的眼神时,都会忍不住依赖他,想对他卖卖惨,觉得自己真的好委屈。
郁迟敛起情绪,若无其事收回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管药膏丢给祝野:「看你咬的挺严重,自己涂一下?」
说完,他低头调试直播镜头的角度。
车里还剩下几隻狡猾的蚊子藏了起来,被咬的地方开始爆发出难以忍受的痒意。
郁迟不太舒服的挠了挠,侧头想朝祝野问药膏,一件外套从天而降,披着他身上。
他懵了一下。
祝野抿着唇,扣上拉链,替他将拉链拉到最高,将他严严实实盖住。
眉眼在暗淡的光线里格外冷淡,睫毛垂下来,没有表情的时候,有种认真的独特魅力。
祝野拧开药管,挤出一点药膏在手指上,没有给自己涂,反而拽过他的手。
郁迟:「?」
郁迟:「外套给我干嘛?」
祝野在生气。
冷冷瞥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是怕郁迟被蚊子咬吧?披着外套,蚊子就咬不到了】
【我靠,有点粗暴的温柔那味道了】
但他从来都只硬气一会儿。
没过几秒,还是臭着脸回答了郁迟的问题:「你这么娇娇弱弱,到时候感冒了不舒服,又得来烦我。我皮糙肉厚,替你餵蚊子。」
【大半夜忽悠着过来餵蚊子他不生气,被郁迟打了好几下他也没生气,郁迟被咬了几个包,他脸色都不好看了,我好想磕,呜呜呜,谁懂!】
【好会疼老婆】
【活该这傢伙有老婆】
【虽然但是,你老婆单手撑轻鬆落地,你摔了个狗啃泥哎】
【哈哈哈哈哈哈,本来还在磕cp,楼上一下让我破功】
弹幕刷个没完,驾驶座却出奇的安静。
郁迟没由来想起刚才自己低血糖的时候,祝野自然抬起来,扶住他的那隻手。
那是连他自己都没在意的细节。
郁迟说:「祝野。」
祝野正在挤药膏,「嗯?」了一声。
郁迟笑了笑:「你真的特别注意细节。」
祝野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知所措地眨了两下眼。
又听见郁迟说:「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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