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璨有权无官职,常常倚势挟权,邓唯看不起这等纨绔子弟,更别谈他与大将军兄弟情淡。
邓唯叽叽喳喳出了一堆馊主意,什么把谢璨吊起来打,逼迫他写下退婚书,又是什么用美人计勾引谢璨,让他主动退婚等等。
谢澜睇他一眼如同看傻子般。
邓唯委屈,「大将军您别这样看属下我啊,让属下十分受打击。」
「你废话甚多,但有一点倒是对的。」
邓唯:「什么?」
「从谢璨入手。」语罢,谢澜甩鞭,骏马箭一般冲向前方。
天空降下无根细雨,远处的京城笼在渺渺烟岚,那里是他心念之人的所在。
夤夜。
立夏后暑气升腾,愈发燥热,就连冰鉴都不怎么管用,沈珏在竹簟上翻来覆去。
卧棂窗外,白日下过一场和风细雨,润泽庭院里的花朵,晶莹的水珠挂在花瓣,被染成蔻绿、茜红、潮蓝……像一颗颗多彩的珍珠。
这两日她再也没见到谢世子,两人的关係有了微妙的变化,閒暇时沈珏总会想他。
沈珏下了床,她嫌热没有穿鞋,赤足来到西边的轩窗,想见一见清梧苑书房的煌煌灯火。
花影婆娑,枝叶簌簌响动,沈珏走近轩窗,一个玉长身影出现在窗外。
第30章 延期
月光被枝桠切割细碎, 落在谢澜的肩上,开出荼蘼的花。
今晚的谢世子与平日所见不同,他的下巴多了一些青色的胡茬, 平素洁净无尘的衣角沾染草根与灰尘。
沈珏鹿眸瞪得圆溜溜,对他出现在自己的窗外感到惊愕。
谢澜勾起唇角走上前,他身姿高挺,很容易就能用胳膊支在窗台边缘, 微微仰首欣赏他心爱的姑娘。
沈珏还是第一次这样看他, 不再像平时那样仰视, 而是低首, 这样一来, 他的五官与轮廓更是明晰,在郁郁芊芊的树影下割金断玉一般。
他说:「葡萄很甜。」
为了儘快赶回, 谢澜中途换了三匹快马, 抵达清梧苑后青棠知趣地端上在冰箭里冰了两天的葡萄,青绿欲滴、新鲜得仿佛刚刚采摘。
圆润的果实放入口中, 牙齿轻咬,清甜的汁水炸开, 直能甜到心底。
那一刻, 他无比想见到她, 不惜冒着逾矩的风险夜探香闺。
哪想, 她亦未眠。
沈珏不好意思地躲开目光,嘀咕道:「都不新鲜了……」
「怎会?」谢澜身高腿长, 玄衣倚靠阑干, 又问, 「为何没睡?」
面对他沈珏一向诚实,「太热, 睡不着。」
处暑炎热,伴着聒噪的蝉鸣,的确扰人清梦。
忽然,邓唯的提议言犹在耳:「所谓追求女子,得到她的身不等于就会得到她的心,追求路漫漫,第一步嘛,您要关注她的需求,投其所好,还要想办法解决她眼下遇到的难题……」
送花便是谢澜对沈珏的投其所好,现在的情况便是要解决她遇到的难题吧?
太热了睡不着……
谢澜道:「那要不要去纳凉?」
这么晚能去哪里纳凉?沈珏赶不及反应,玉山般的人就翻过窗将她抱起,跃窗而出。
谢澜运力在屋檐上纵跳,沈珏来不及感嘆他武艺高强,一双藕臂挽住他的后脖,晚风猎猎,绉纱白裙翩然似蝶。
夜半的上京城如一头熟睡的蟠龙,安静平和。
高阔的万重楼宇此刻被踩在脚下,月光泠泠,上京城的土地宛若一块棋盘,屋宇化作棋子,井然有序。
沈珏紧紧闭着双眼,不敢看,生怕双手一松就掉下去。
「好了。」耳边的风渐息,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温柔哄道。
沈珏惴惴地睁开眼,她看见了什么?
皓月当空,不见万家灯火,千家万户都熄灯熟睡,静谧得只有风拂动玉兰花的声音。
不远处的皇宫倒是灯火辉煌,明澄澄的琉璃瓦上栖息雀鸟,子夜的钟声敲响,幽幽地传了很远。
她在看夜色,谢澜却在看她。
月光为她披上一层纱,将她的五官修饰得如玉如琢,纤密的羽睫一霎,星河睡在眸底。
万物,不如她。
沈珏在京城最高的观星楼上,欣赏着难能一见的夜色美景。
长街上陡然传来金吾卫的呵斥声,「宵禁时分足不出户,你们在作甚!」
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出现的一对夫妻显得十分扎眼,巡逻的金吾卫发现后立刻搭箭警告。
丈夫双膝跪下,哀求道:「贱内夜半突起急症,急需赶往医馆医治,还望官爷们放行!」
他边说边递上户帖,身边的妇女捂着腹部,面色痛苦不堪。
金吾卫接过户帖后仔细查看,确认二人是夫妻无疑。大渊律法,宵禁时若急病寻医,则可网开一面放行。
果然,金吾卫放行,丈夫搀扶着妇人离去。
星月照耀下,寥落的宽阔大街上,夫妻二人相伴前行,身后是铁甲森森的金吾卫队列。
他们相携前行,同心共济,走过余生的道路。
沈珏生出希冀的眸光,灿灿若星,落在一直观察她的谢澜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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