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乱七八糟。
此人身形壮硕,头圆且大,方巾戴在他头上显得很小,方巾遮不住他旺盛的头髮,东一点西一簇的散落着,看起来很滑稽。
他的五官不出众,脸型有点方,浓眉小眼,塌鼻樑,厚嘴唇这些特征集中在一张脸上,不能说是奇丑无比,但这样的长相确实属于中等偏下。
最重要的是他的两颊长满了痘痘,看起来很严重,暗红的痤疮上还有很多泛白髮脓的痘痘。
「让让。」
「你是罗平?」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应有初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两个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老夫子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出声喊道。
两人便一起进了门,应有初在对着老夫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见过夫子,我是今日新来报导的学生,应有初。」
老夫子冲他点了点头,「嗯,下去找个位置坐吧,」
应有初一回头发现那人已经找到后排位置坐下了,那人坐的位置四周无人,他便上前随便坐在了那人的左边。
顿时,教师传出一片唏嘘声,应有初疑惑,这个位置怎么了?
他刚想问,老夫子重重的敲击手中的戒尺,「肃静!」
教室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静。
应有初不知道的是,这几个位置无人坐是因为罗平讨厌别人坐在他旁边,曾经就有人不知道,误坐了他后面的位置,就被罗平赶走了,闹得很不好看。
看到应有初新来的不知道坐在了罗平的左边,大家一下唏嘘起来,抱着看戏的态度,但这次罗平竟然没有赶人。
老夫子继续讲课,底下的学生坐在前排的大部分都在认真的听讲,后排的学生很多都在摸鱼,不是在讲小话就是在看课外书。
罗平坐下后就趴在桌上堂而皇之的睡觉,老夫子司空见惯了,只要是不出格,他都不会去管,年纪大了,脾气没了年轻时的火爆,逐渐看开了。
应有初翻开刚刚教务处发给他的课本,找到夫子讲的那页,侧头瞟见和他一起迟到的人趴在案桌上像一座小山一样。
老夫子的声调平缓而绵长,闷着头兀自的讲着课。
一开始应有初还想好好听的,但夫子的声音比他大学老师的声音还要能催眠,再听下去,他也要睡着了。
于是他开始自己自学,这本《圣谕广训》是属于科举必考的书籍,他早就看完且能全文背诵,便找出诗书看起来了。
估摸着老夫子讲了两个小时左右,讲不动了就休息两刻钟,他拿着书本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等老夫子一走,教室瞬间炸开了锅,来了一个新学生,长得也不错,大家都很好奇,跃跃欲试的想上前打听情况,奈何这位新学生坐在罗平旁边,他们都不敢上前搭话,只敢在下面悄声议论着。
罗平被吵醒,皱着眉头,换了一边想继续睡,他忘了有个新学生坐在左边,他一转头就和新学生对视上了。
应有初看到他醒了,眼里突然发光,生怕他下一秒要闭眼似的,立马说道:「你好,请问你就是罗平吗?」
应有初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是不是传说中的罗平,是那位让翰林院三顾茅庐却次次拒之门外的人吗?
罗平眼底透着无奈,「我是罗平,你有什么事吗?」
应有初摇头,面对他好奇了好久的人,他此时仿佛追星成功见到偶像时的心情,开始自保家门,「我叫应有初,今年刚考上秀才,家住在信德路,你呢?」
罗平并没有回答他,应有初开始掏了掏身上,想要找个见面礼送给罗平,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身上痒?」罗平锁着眉头。
「不是,我在找东西。」应有初掏了半天掏出一盒橄榄膏,随即他又沉默的将橄榄膏放回袖袋,最后找到他早上在路上买的一个蛋饼。
「吃吗?」应有初递给他一个凉掉的饼子。
罗平眼神复杂的看着应有初,发现这人是认真的后,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不会是你吃过的吧?」
「没有没有,」应有初摆手道,他又说:「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吃一点?虽然它有点冷了,但味道还不错。」
罗平早上并没有吃早饭,现在离学校吃午饭的时间还早,起码还要一个半时辰,他挑着眉接过应有初的饼子,不做作的直接上嘴大吃了一口,「味道还可以。」
应有初笑了:「我也是第一次买。」
「你是新来的,还没有买饭票吧?」罗平肯定的说道,「吃了你的一个饼子,中午回请你吃饭吧。」
「饭票?夫子没和我说过。」应有初又问:「饭票是在哪里买?」
「在公厨找伙夫买,等吃饭的时候伙夫都在忙,你只能等下午买了。」罗平解释着。
公厨是食堂的别称。
应有初点点头,嘿嘿一笑,「你人还怪好嘞。」
一个饼子换一顿饭,他血赚好吗。
两人打开了话头顺理成章的聊了下去,火速地建立起友谊的桥樑。
罗平因貌丑,在科考未中举前一直没人和他做朋友,长期一个人,他性子也变得孤僻起来,后来他科考中举三次但都被刷下来,他因此出了名,也有一些人开始接近他。
在相处过程中他发现那些人都不是真心的,他们不是可怜他就是抱着猎奇的心态来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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