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遭第二次罪。
温尧拿起筷子就夹,夹的时候还问谢盈霜,「这个菜贵妃姐姐喜欢吗?啊,您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了。那这个喜欢吗?又不说话,那肯定也是喜欢的,多来点……」
于是,温尧几筷子下去,谢盈霜面前那还不到巴掌大的小碗就冒了尖。
谢盈霜面若寒霜。
温尧仿佛无知无觉,还殷勤的催促,「贵妃姐姐快吃啊,吃完了弟弟再给你夹。」
「要是您不会吃饭,弟弟餵你也行。」温尧说完就坐,夹着菜就往谢盈霜嘴边送。
心头怒火在扩张,谢盈霜一掌拍开筷子,质问道:「这便是你们薛家的教养?」
「啊?」温尧表示不懂,「薛家没教养啊。」
谢盈霜:「……」
被哽到说不出话。
过了好久,她才恨恨的吐出两个字,「莽夫!」
温尧笑着应下,「多谢贵妃姐姐夸奖。」
「够了!不要叫本宫姐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宫称姐弟。」
到了这时,谢盈霜心中的愤怒已经开始翻腾,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原本是她们占主动的局面,却被这个薛家庶子三言两语给搅和了,现在还激怒贵妃,似要牵着贵妃的鼻子走。
发现情况不对的春茗立马站了出来,「娘娘,薛美人刚入宫难免不懂规矩,娘娘如今掌管六宫,自当为皇上分忧,替皇上好好教导其他后妃,免得他日再莽撞过头,衝撞到皇上。」
一提醒,谢盈霜瞬间冷静了下来,她道:「春茗你说的对,不懂规矩是该调教调教,你去内廷司请几个嬷嬷来,好好教导薛美人。」
好好二字被谢盈霜咬的格外重。
春茗叫宫女去请人,自己还跟谢贵妃商量,先教温尧什么规矩好。
被烫红的手指泛起阵痛,温尧忍了忍,没表露在面上。
他看着商量得起劲儿的二人,笑了,「贵妃娘娘,你也太心急了。」
话一出,便立即吸引了主仆二人的注意力。
也不用她们问,温尧便主动道:「你们毓庆宫那个带路的宫女走的快,所以不知我在来毓庆宫的半道上撞见了皇上,并从他口中知道了贵妃娘娘与太后做交易的事。」
「我提出让皇上一同来毓庆宫,但皇上说他在栖霞宫等我回去用晚饭。」
「贵妃娘娘是聪明人,何不想想皇上为何不肯来?」
谢盈霜对上温尧那双满是嘲讽的眼,心头一颤。
第十章
温尧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报仇情况一般分为三种,一种是有仇当场报;一种是有仇回头找机会报;最后一种则是在活着的有生之年努力报。
谢贵妃属于第二种,薛太后则属于第三种。
御医走后,温尧看着自己涂了药膏却依然红通通一片布满水泡的手,挪动屁股往秦宴身边凑,用没受伤的那隻手拉秦宴袖子,「皇上,咱们商量个事儿呗?」
秦宴那张英俊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何事?」
温尧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举着手往秦宴跟前送,「你让你的人帮我办件事,我也帮你办件事。」
「我知道你很穷!」完全不给秦宴拒绝的机会,温尧急吼吼地把自己的交换条件吼了出来。
果然,秦宴脸上表情有了变化。
但跟温尧想的不一样,就挺一言难尽的,秦宴将温尧手推开,向他陈述了一个事实,「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朕穷?」
温尧:「……」
那他之前还费尽心机从红月那儿打听个屁!
不过他马上又振作起来了,至少证明红月没骗他。
温尧又开始加自己的筹码,「咱们洞房那晚,有一封从西南来的急信,我猜西南肯定是出事了。」
「大渝如今边关稳定,你的兄弟们远在封地,暂时没法搞内乱,真正让你急的肯定是充盈国库。」
秦宴是个实打实的苦命娃,小时不受宠就算了,长大后登基接的也是个烂摊子,先帝在位时没少修行宫挥霍,加上各种天灾人祸,国库早亏得连底裤都没了。
贪官污吏一大堆,各种苛捐杂税压得百姓抬不起头,俨然已在起义边缘徘徊,秦宴登基后也足足花了三年时间,砍了无数人的脑袋,才使得百姓慢慢恢復生息。
先帝又是个偏心到家的自私鬼,临死还给秦宴使绊子,让薛太后在后宫牵制秦宴,朝堂安排了不少亲近秦肃的老臣,秦宴若不是手腕强硬,脑子好使,只怕早让人骨头都给扬了。
像盛京这样的地方,改革变法是轻易不能动的,像江南那样的富庶之地更不合适,其他边边角角的地方又都是封地,一番算下来,就剩一个西南能给秦宴动了。
可被称为蛮夷之地的西南又能是什么好地方,想从在西南盘踞多年的大族口中抢钱,头都给你咬掉。
温尧掰着自己没受伤的手指给秦宴算,「其实就是朝廷能赚银子的生意太少,盐、铁,没了。」
「但凡你们赚钱的法子多,那些人能垄断过来吗?又或者是,让数量多起来,他们高价卖得出去吗?」
秦宴看温尧的目光逐渐深邃,他将温尧伸出来的两根手指按回去,「谁告诉你的?」
温尧一晃脑袋,露出骄傲的表情,「那当然是……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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