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相併没有给他太长时间考虑, 对方下定了决心,甚至威胁他,如果娶不到季婵, 那她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是眼睁睁看着她现在去死,还是明知道她会死, 妄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季文药苦笑着看向季婵:「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护不住你。」
他们都身不由己, 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也无法对别人施以援手。
季婵摇摇头,表情平静, 并没有怨怼:「爹, 你好好养病,我愿意嫁去相府。」
然而意外来得很快,守王爷连夜入宫, 只对季文药说了一句话,季婵的婚事, 就从相府, 变成了王府。
「陛下, 臣姓季。」
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吗?
季婵默认了嫁给莫卿安,严相一派闹了许久,但不知道他最后做了什么,让对方元气大伤,再没有掀起波浪。
亲事定在了来年三月,春暖花开,是个吉时。
她再也不用学那些不喜欢的东西,有了更多的时间四处走动,皇宫很大,一直到过年,她也只走了一小半。
「殿下死了,她却享福,嫁去了王府。」
「不愧是公主,惹得相府和王府都来争。」
「羡慕什么,不过是虎穴与狼口的差别罢了。」
这些言论向来很多,有的能传到季婵耳朵里,有的传到人也没了。
是谁做的,不用想都知道,于是,再往后,连这些言论都没了。
年宴上,季婵再次见到了莫卿安,这是自那日庆功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沉默了许多,狐狸眼微光闪烁,看到她还是会弯着眼睛笑。
有些许的忐忑,但还是很好看。
年后,宫里的氛围越发紧张了起来,内务府每天忙的团团转,在皇宫和王府中间两回跑,就连季婵殿中的宫女太监们,都严阵以待,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于是,倒显得季婵无所事事了起来,没有期待,也没有排斥。
直到二月底,季文药突然把她叫去了一处偏僻的宫殿。
他瘦削的如一张白纸,唇色泛着青黑,脸上却是压制不住的笑容:「立夏,好消息!你哥哥之前在前线救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御医的独子,那个御医最近趁着给我调理身体的时候,提出了要报恩,我让他帮忙製作了假死药,七天内和死人一样,尸体呈现中毒的迹象,你到了王府再喝,会有人把你偷偷送出去。」
季婵愣了半天,茫然都不知道要不要开心:「那你呢。」
「我当然也会去找你了。」季文药摸着她的脑袋,「到时候我们就找一处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谁都找不到我们。」
「回江南吗……」
「有点难,但是以后可以偷偷去。」
季婵再也忍不住了,泪流满面地抱住季文药:「……哥哥,都怪我,要不是我,他就不用死了。」
季文药嘆了口气,温柔地说道:「立夏,我和你哥哥的最大心愿,就是你能好好的。」
「可是是我害死了他。」
「从来京城的路上,我们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季文药弯下腰,很认真地看着季婵的眼睛,「从来不是因为你,而且,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和亲,我和你哥还不如直接去死。」
他温柔地笑了笑:「还记得娘亲和你说过的话吗?」
季婵泪眼朦胧:「记得,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要没有遗忘她,那她就是永远和我在一起。」
「所以哥哥也会陪着你的。」季文药坚定道,「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
药发要一刻钟,季婵并没有一出宫就吃,而是坐在喜房里,直到听到莫卿安回来的脚步声,才平静地吃了下去。
有点苦,让她更加的清醒了。
莫卿安步伐没有一丝丝凌乱,身上酒气也不重,看起来状态不错,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格外可口。
他很适合红色的衣服呢,喝完交杯酒之后,季婵在他羞涩的目光下,对他伸出了手:「可以再带我去看看星星吗?」
莫卿安瞳孔放大,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季婵第一次在京城里,见到皇宫之外的天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笑着坐下来,拍了拍旁边:「坐下来聊聊。」
莫卿安扭捏地坐到她旁边,没敢贴近,和她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季婵也没有管他,自顾自地说道:「这段时间,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爹他过得肯定更难。」
莫卿安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季婵,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
「我也这么觉得。」季婵静静看着他,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有很多次我都觉得好像被注视着,你是偷偷跑到皇宫找我了吗?」
莫卿安手心里都是汗,被她握住一动都不敢动,甚至那隻手都没有知觉了,紧张的他结结巴巴,还差点咬了舌头。
「我……我……我就是想你了,你是生气了吗?」
「没有。」
「那……你恨我吗?」
「也没有。」
莫卿安猛地一抖,难以置信地望向她:「我那么过分,我还取笑你,而且要不是没有我义父,你也不会和亲,你哥哥也就不会死……」
要死,越说他越觉得自己可恨。
他哭丧着脸:「我以前是很混帐,但我已经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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