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生浑身湿漉漉的,脸色也冻得发青:「师父。」
他嗓音喑哑,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悱恻。
季婵一想到他这声音是怎么来的,就无比愤怒,舌尖被他吮得发疼,嘴唇也被咬了几个口子,轻轻一碰就痛得她直抽气。
叶秋生又叫了她一声:「师父,我好冷。」
两个人在湖底下纠缠时,都没有多少理智,一个比一个疯,一个比一个凶。她当时愤怒无比,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现在上岸才发现,他的衣服都被她给撕破了。
季婵扭过头,冷冰冰的:「忍着。」
叶秋生瘪瘪嘴,控诉地睨了她一眼,那双狐狸眼亮若繁星,里面荡漾的春水恨不得将她溺死在里面。
刚才发生的糊涂事又浮现在脑海中,季婵瞳孔倏得紧缩,她刚准备错开视线,却不小心看到他唇上正缓缓向下流着血。
血!
季婵暗道不好,周围狂风四起,她飞快从怀里掏出符纸,结果拿出来一看,符纸早都被水泡烂了。
叶秋生还没发现不对,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季婵,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都不在乎,只甜甜蜜蜜地盯着她看,腻歪得季婵头皮发麻。
狂风已经快到眼前,季婵也没时间再说什么,慌忙之中只能从岸边切下一根柳树枝,咬破指尖,用血在上面飞速地画了个护身符。
她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挥剑向着狂风劈去,柳树枝从她手里掉落,准确落到叶秋生怀里,他捡起来,心疼地看着上面的血。
「拿着。」清冷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好香!好香!」那厉鬼席捲着狂风落下,身上被烧得焦黑,一张脸也掉了半截,眼眶里黢黑一片,没有眼球。
它头扭动着,微微昂起头,似乎在嗅些什么。
季婵目光一冷,抬手一扯腰带,外袍哗的散开,她手轻轻一扬,就把叶秋生给兜头罩住了。
香甜可口的气息从眼皮子底下溜走,那厉鬼一顿,愤怒地尖嚎,在原地焦灼着打转。
它只顾着找叶秋生,忽略了季婵,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剑已经劈到了身上。
厉鬼哀嚎一声,魂魄如烧得焦干的纸,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灰烬。
这厉鬼比那个水鬼要强的太多,她还没有符纸帮忙,故而这一剑下去,直直用了她身上六成的力,季婵半跪在地上撑着剑,微微喘气。
叶秋生裹着她的衣服,小跑过来扶起她:「师父,你没受伤吧?」
他急得团团转,不是扯她的胳膊,就是摸她的脸颊,一直到那隻手在她腰腹处打转,季婵这才忍不住,冷冷地把他的手打掉。
季婵站起来,向后退后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离我远点。」
叶秋生还欲伸过去的手微微一顿,落寞地垂下眼,他委屈道:「我只是担心你。」
「如果你好好待在天师府,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
季婵一说话嘴唇就抽痛,她嘶了一声,呼出一口凉气,突然觉得似乎也不能全怪他,毕竟那口子还是她咬的。
顿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叶秋生裹紧她的外袍,在夜风中微微打着颤,他浑身都在往下滴水,冻得缩成一团。季婵看他脸都冻青了。
他们今天晚上出师不利,刚开始就掉进了水里,好不容易爬上岸,叶秋生又受伤了,他的体质特殊,血肉很容易吸引厉鬼,再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估计今天晚上她都要和厉鬼奋战到底了。
季婵走到他面前,指尖捏起她衣袍的一角,在他嘴唇上擦拭血迹。
本来因为生气,她擦得很用力。叶秋生闷声痛哼了几声,哼音娇娇软软,听得她手打了个哆嗦。
这下她是不敢再用力了,停顿了一会儿,才黑着脸继续擦拭。
叶秋生全程用那种甜甜蜜蜜,肉麻到骨子里的眼神看她。
擦完之后,季婵忍无可忍,把手里衣袍一扔,退后几步,压抑着怒气冷冷道:「衣服继续裹着,别放开手,今天先回去吧。」
两人肩并着肩离开,叶秋生把手从衣袍下伸出来,去牵她的手。
季婵避开,他又牵过来,不依不挠着,反覆了好多次,她最后被他烦得毫无脾气,冷着脸任由他去了。
清瘦高挑的男子身上裹着一件女子外袍,把脑袋都裹了起来,因为衣服太小,露出了下面的小腿,腰侧有一块鼓起来,行走间能依稀看到两隻十指交握的手。
许久之后,两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湖边,有位男子慢悠悠地走出来,穿着青色的长衫,五官很斯文儒雅,就是脸色太苍白,泛着淡淡的青色,眉宇间甚至隐隐可见虚弱的病气。
他手里擒着一隻厉鬼,也没怎么看,就用树枝在它身上画了几笔,那厉鬼哀嚎一声,瞬间魂飞魄散。
男子笑吟吟的:「人家那么甜蜜,你去凑什么热闹,下次若要是再变成鬼了,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不该你去打扰的别去打扰。」
他哎呦一声,敲了敲脑袋,满怀歉意道:「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已经魂飞魄散,没有下辈子了。」
男子负着双手,慢吞吞离开,像极了散步的老大爷,他边走边嘀嘀咕咕的。
「不对啊,明明算的是七天之后才能来,怎么今日就到了。」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传送门: ||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