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疼成那样,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哥哥已经为他丢了性命,他怎么承受得了她再有什么好歹。
傅寻之毕竟不是个恶人。
别人为了他而死,他自然会愧疚、会难受。
只是难为他了。
为了报恩而追求她,还顶着家人的压力和旁人的非议娶了她。
他那样一个在众人眼里出类拔萃、闪光耀眼的天之骄子,却不得不委曲求全地娶她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
他大概私底下也觉得自己特别憋屈吧。
这两年来,他总是紧蹙着眉,满腹心事的样子。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还总爱找藉口说因为他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
现在想来,其实是因为他看到她,就会想起那段往事吧。
那段他不愿回忆的往事。
他不跟她一起过七夕,因为那场火灾就发生在五年前的七夕节前后。
所以前一年的七夕节前他会喝得伶仃大醉,喝到胃出血被送进医院。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她当然知道他并不爱喝酒。
喝酒不过是他用来麻痹自己,忘记那些不想记得、却怎么也忘不掉的事。
公公生日宴会那日,明川问他,他爱她吗?
她当时就站在书房门外。
傅寻之没有回答。
他怎么可能回答呢?
他不爱她,当然没法回答。
明川心里大概也是清楚的吧,他送傅寻之回来时,还跟她说,傅寻之其实是在乎她的。
明川不过是对她说了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傅寻之频频出差,也是为了避开她。
她去酒吧接思然姐回家的那晚,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有辆黑色轿车从她面前驶过,副驾驶座上男人的侧脸跟他极像。
她当时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其实仔细想想,那人说不定就是傅寻之。
他未必真的去外地或国外出差了,他只要去个看不见她的地方就行。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以前满心满眼爱着他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或说什么,她都拼命帮他找藉口,一再催眠自己。
可现在知道了真相,心死了,对他不抱任何幻想了,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怎么会那么傻。
她早就该清醒的。
谈烟将身体蜷曲成一团,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她累了。
这段婚姻已经没什么好让她留恋了……
第十五章
朱翊当天下午就派了一位训练有素的月嫂过来。
一起赶来医院的,还有平日里在老宅工作的齐妈。
朱翊差齐妈过来,一方面是不放心让一个陌生的月嫂全权照顾谈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确保齐妈能及时向她汇报谈烟的状况。
谈烟本想直接把人打发走的。
傅家的上上下下,她一个人都不想再见到。
不过最后还是她的理智占了上风。
她自己也知道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她现在缺少不了他人的照顾,也没精神找个靠谱的人照顾自己。
她得快点好起来,不让自己落下病根。
以后她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她又做得了什么?
眼下她没有资格任性!
朱翊派来的金牌月嫂很少见过像谈烟这样配合听话的病人。
她没有因为不幸失去孩子而患上抑郁症或是哭哭啼啼。
为她提供的营养餐,哪怕味道寡淡,她也总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很爽快地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该休息的时候,不用别人催,她自己就会盖好被子阖眼睡下。
***
齐妈每天傍晚离开医院回老宅。
太太派她去医院,一来是不放心别人照顾她儿媳妇;二来,太太要需要一个她信得过的人盯着谈烟。
朱翊一面拿着剪刀修剪着客厅里那盆蝴蝶兰的枝叶,一面问站在一旁等着她发话的齐妈:「小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少夫人很配合,月嫂的话都有认真听,每顿饭也都准时吃,到时间了就早早躺下睡觉。」
朱翊剪下一根枝叶放在一旁,又接着问道:「有闹过脾气或是抱怨过什么?」
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的,可谈烟毕竟失去了她的骨肉,孩子的父亲却又偏偏不在她身边,她很难相信谈烟心里没有一点怨恨。
「没见少夫人发过脾气,也没听到她抱怨过什么。」
朱翊半眯着眼朝她望去:「你确定?你没有瞒着我什么?」
齐妈摇头,说:「少夫人整天都安安静静的,不是睡觉休息就是躺在床上看看书,有时还会望着窗外发呆。」
朱翊眉头微微拧起:「你可有觉着她哪里不对劲?」
「倒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少夫人不怎么说话,有时发很长时间的呆。」
齐妈悄悄瞄了眼傅母,继续说,「毕竟孩子没了,少夫人心里难受,又体虚着,没精神头多说话也很正常。」
朱翊挥了挥手:「行了,我的意思你该明白,把小谈照顾地妥妥帖帖,不要让她落下什么病根,让她好好养养身子,该补的多补点,要是缺什么或需要什么,赶紧回来跟我说。」
抿紧了唇,朝齐妈扫去凌厉的一瞥,「还有,别让她在寻之面前多嘴什么。要是让寻之察觉到什么,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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