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在学校,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很奇怪吗?
苏淳也在班里,这节课是自习,她在本子里写着字,随后让男生看。
「反正他们本来就觉得我是怪人。」骆闻歧满不在乎。
如果是以前,他很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现在这个世界都入不了他的眼。
因为他唯一在乎的人,在另外一个世界。
「你也不能一直坐在教室,要多运动。」苏淳突然又道。
因为前段时间,男生去找了躺居委会,那些闹事的暂时不敢过来,但不代表他们就一定不会来。
锻炼身体,必要时候方便逃跑。
「好。」骆闻歧点头。
苏淳想着给他做了个定製表,什么时间学习什么时候运动。
「你周末是打工吗?」她问。
「嗯,要赚学费。」骆闻歧道。
「你那边有彩票吗?」苏淳听到他要打工,微微蹙眉。
男生已经高三没多少时间,补习加锻炼身体占用了很多时间,实在是抽不出打工的。
「啊?」骆闻歧不解。
「我的运气不错,去试试。」苏淳提议,她从小到大的运气都很好,所以才会说这种话。
骆闻歧没迟疑。
放学后,他坐公交车去买彩票。
苏淳帮他看,然后说了个号码。
骆闻歧掏钱,反正不贵十块钱。
接下来,他们一边等着开奖日期,一边讨论学习。
骆闻歧从没觉得生活这么平淡且快乐,但是很快平静被打破了。
他妈妈回来了。
周五放学回家,刚刚推开门,骆闻歧就被人拽着头髮拖进去。
接着几个人把他按在地上。
他抬头就看到那边跪在地上的女人。
「你儿子还敢告人。」要债的头,一脸凶神恶煞。
骆闻歧去找居委会是诉说母亲家暴,还有关于她赌博债务给自己带来了困扰,自己只是学生,没法帮忙偿还。
因为他是未成年,所以当地居委会会帮忙调节,首先就是找到他母亲,劝对方找个正经工作。
但是刚好那天他妈妈不在家,而要债的在他家附近蹲点。
好在有居委会的人在,那些人只能离开。
没想到今天会突然找上门,正好还赶上他母亲悄悄回来。
「你这个混帐竟然找人!你想让我死是不是?」骆母鬼混几天,突然接到居委会的电话,想给她做思想工作。
她今天回来一是没钱了,二是想找骆闻歧算帐。
她不敢对债主说什么重话,心里的火都发在骆闻歧身上。
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她还觉得不爽,开始拽他的头髮扇他巴掌。
骆闻歧第一次没躲,他懵了。
「骆闻歧你躲开呀。」苏淳语气着急。
骆闻歧这才回过神,伸手握住他妈妈的手腕。
骆母从来没想过他敢反抗,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敢反手?」
「妈,我不想在当你出气的玩偶。」骆闻歧一脸平静,「你如果很恨我,很不喜欢我,那就别要我了。」
「你…」骆母愣了愣,「你说什么?」
「等我成年,会和你解除母子关係。」骆闻歧说:「我不会在碍你的眼,也许我不在你身边,我父亲会回来也说不定。」
后面这句,他不过是嘲讽罢了。
那个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回来,而面前这个女人却一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你爸抛弃我一走了之,你现在也要抛弃我吗?」女人突然崩溃,「你们骆家的人都是没有良心的!你滚你滚!」
她疯了一样大吼大叫。
「我不管你们解除不解除关係,欠的钱今天我就要看到。」那边不想再看戏,打断他们。
「我未成年,而且这是她欠的。」骆闻歧几乎冷酷的开口。
他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和母亲一样跪下磕头祈求谅解宽容几天。
然而债主不会心软,母亲也不会因此多看他一眼,只会觉得他没用。
「你…」骆母从来没想过,顺从的儿子有一天会背叛自己。
她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看着她倒下,追债的大骂晦气,怕惹事所以匆匆离开。
「我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反而心里轻鬆了不少。」骆闻歧去座机旁打120,边和苏淳说。
「你还好吗?」苏淳知道他能说出这种话,下了很大的决心。
「前所未有的好。」骆闻歧道。
女人进了医院,突然一夜苍老了下来。
骆闻歧更没想到的是女人的身体亏损这么严重。
她竟然一病不起了。
本来打算成年后和她恩断义绝,但是现在他不知道怎么做了。
她只剩下他一个儿子一个亲人,他要抛弃她吗?
骆闻歧迷茫了。
「我…」他眼神呆滞的坐在休息椅上。
「会好的。」苏淳安慰。
骆闻歧没说话,他心里很乱。
如果不是女生陪伴,骆闻歧觉得自己这会已经因为压力窒息想死了。
似乎世界还是眷顾他,或者说是苏淳的运气起了作用。
他买的彩票真的中奖了,而且是大数目。
「不要给你妈妈。」苏淳第一时间提醒他,「不然,你一分钱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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