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珀展开双臂，接受红外仪器扫描的同时，扭头看向他，「如果我说，我就是要当活靶子呢？」
......
做完一系列准备，欧珀稳当地落座主驾驶座。
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凌川依旧站在原地，便说：「你回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繫。」
然而对方一动不动。
欧珀把手架在椅背上，回头，「你别劝我了。」
这么多天，目睹了那么多战士的死亡，她算是想通了，别人能死，她为什么不能死？
往好处想，这回说不定还能穿越到一个桃源仙境去呢。
凌川依旧没回答。
良久之后，他走向了副驾驶，一言不发地系好安全带。
就如他第一次登上这架战舰时一样。
「你认真的？」欧珀歪头，「我技术很差，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一回事呢。」
凌川点头，「我知道你技术很差。」
欧珀笑了，重新坐正，一把拉下粉色镶钻拉杆。
随着一阵轰鸣，战舰衝出停泊点。
欧珀并没有往西南方行驶，而是朝相反的方向一路疾行。
「你...你是打算绕后？」凌川试图揣测出她的脑迴路。
欧珀嗯了一声，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上的实时路线。
「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算能成功绕后，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凌川问。
他不是有意扫兴，他只是想弄清欧珀到底是有自己的计划，还是仅仅热血上头，不管不顾地衝出来送死？
「屠开戾的蜈蚣战舰虽然噁心，但确实很有趣。」欧珀稍微放鬆了一点，他们现在正在穿过一条格外平静的行星带。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蜈蚣战舰和银海帝国其他战舰之间的关係，就像傀儡师与傀儡——傀儡师躲在帷幔后，用灵巧的丝线操纵着台上傀儡的一举一动，演绎一台他想要的戏。
银海帝国的其他战舰就是傀儡，而屠开戾，则是傀儡师本人。
蜈蚣战舰，就是连接傀儡与傀儡师的灵巧丝线。
「你的意思是，银海帝国的战士们虽然能驾驶战舰，却没有权限，只是纯粹的驾驶，所有的进攻防守行为都需要经过屠开戾的同意？」凌川听懂了她的话。
「聪明。」
凌川沉默了片刻，问：「你从哪知道这些...机密的？」
欧珀指了指手腕上的光脑，「只能说帝师不愧是帝师。」
傅玉泽传输的大批资料，确实足够详细，派上了用场。
凌川瞭然，深深看了一眼欧珀，对方正在聚精会神地操控战舰，改变飞行方向。线条流畅凌厉的侧脸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收回目光，内心竟然涌现出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绪。
「前方三公里，东北方向有三颗荒星，注意绕行。」趁着这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绪还没具象，凌川赶紧把自己拉回了现实。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去斩断丝线！
与此同时，庞大的蜈蚣战舰内。
整个操控室都被一股白雾缭绕、包裹。
精密复杂的控制台旁，坐着许多男男女女，他们是屠开戾的「亲信」——在他的旨意下操控战舰的工具人。
而屠开戾本人，此刻正坐在轮椅上，一边享受附属星上贡的葡萄酒，一边吞云吐雾。
一名亲信跪倒在他面前问：「咳——陛下，光辉星球的第三舰队正在做最后抵抗，要不要加派人手——」。
亲信的话还没说完，屠开戾就径直将手中的香烟丢向了他，火星落在他的皮肤上，瞬间烫出了一大块赤红伤口。
「没眼力的蠢货！」屠开戾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就是濒死挣扎的样子，才有看头。」
亲信惶恐地埋下了头，连声说是，根本顾不得手上的伤痛。
其余的亲信大多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位帝皇的脾气他们早有领教，他们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早就不知道看过多少同伴仅仅因为一点小事，就被屠开戾剜心剔骨。
也只有不懂事的新人，才会如此天真、鲁莽。
本以为这场闹剧会就此结束时，只听又一名亲信慌张起身说：「陛下，后方有一架战舰正在朝我们飞来！」
「一架？」屠开戾眯起了眼，不屑一笑，「过来送死的？」
他驱动轮椅，来到可视窗前，果然看见一架格外闪耀的骚粉色战舰，正以超光速穿越在群星之间，朝着蜈蚣战舰飞来。
......有意思。
下一秒，骚粉色战舰突然朝他喷射了一朵璀璨的礼花，点点焰火汇聚，组成了四个大字：来抓我呀～
屠开戾徒然喝令，「调头！」
众亲信们犹豫着，没有第一时间执行——现在可是进攻的关键时刻，这样贸然的举动，必然会影响接下来的局势。
「陛下......」
一道寒光闪过，屠开戾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这个倒霉的傢伙甚至还圆睁着双目，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唯有鲜血蔓延，流淌到众人脚边。
「调头！」屠开戾又一次发令。
这回，再没人敢反对，当他们颤颤微微拉下操纵杆时，庞大的蜈蚣战舰也在空中缓缓摆动身躯，朝着骚粉色战舰袭去。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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