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有先斩后奏之权,直接把行刑日定在了十一月廿八。而此前,他也递了摺子急速入京。
赵徽鸾听到这些,摇头笑了:「跟王贺抢时间吗?八百里加急再快,也没王贺的刀快啊!」
王贺又不需等京里批覆,先斩后奏嘛,他都已经提前奏禀了,至于摺子何时到燕都,与他无关。
好个雷厉风行的王贺!换个人来,哪怕有先斩后奏之权,怕是在批覆到手之前都不敢用在王敬时身上。
赵徽鸾啃着柿子,对王贺多了几许讚赏。
念夏掰着手指头算时间:「殿下,还有五日。到时候咱们也去刑场吗?」
「念夏!」拂冬冷眼瞪她。
刑场是什么地方?也敢撺掇着殿下去!
念夏连忙闭嘴,看到萧青阑进屋,同拂冬一起避了出去。
「殿下,参政道贾清和按察副使汪恆在西江月摆了酒席,约王大人明日赴宴。」
萧青阑穿过风雪而来,身上带着寒气。
赵徽鸾指了指炭盆让他烤火,自个随手拿起本书翻看,淡淡问道:「他应下了?」
「应下了。」
「嗯?」赵徽鸾抬了抬眉,倒不是意外,而是来了兴致,「宴无好宴,鸿门宴罢了,他也敢去?」
「净之,咱们明日进得去西江月吗?」
「进不去。」萧青阑伸出双手靠近炭盆,「他们包下了整个西江月。」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木炭的哔剥声格外明显。
萧青阑不禁抬头,瞧见赵徽鸾正笑意吟吟地望着他。
红唇微抿,勾着浅淡的弧度,眸中明光闪烁,这是……又要出手了?
第64章 护短
西江月是盐官城一等风雅之所。有清倌雅妓,有风流书生,有丝竹管弦呕哑不绝,有诗词歌赋吟哦声歇。
这一日却异常安静。
一顶青顶小轿停在西江月外,映衬着四周雪色,格外醒目。
白榆提前打好伞,王贺挑帘而出,寒风裹着飞雪灌进衣领,他拢了拢披风,拾阶而上。
「大人,您真的要去吗?」
王贺还没开口,西江月里出来两名劲衣男子,人手一把剑横在胸前,逼近王贺主仆俩。
白榆握在伞柄上的手紧了又紧,左手伸到腰后去摸短剑。
「白榆,你在这里等本官。」王贺拿过伞,神色淡然地往里边走。
那两名男子直接将白榆逼到了台阶下。
白榆衝着远去的背影喊:「大人,属下只等您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您没有回来,属下就杀进去!」
王贺身影一滞,没有停留。
俩男子看白榆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这不是王贺第一次来西江月。
三年前,在他还是元馥的时候,他在这里参加过富有盛名的书会,他的诗作与文章曾引得众人交口称讚。也是在这里,他与王姓秀才结拜,一觉醒来沦为囚犯,自此,他再没有见过他的颖娘。
王贺闭了眼,压下心头翻滚而起的情绪,耳边传来一声冷哼。
「我就说巡按大人会来吧。」
「哼,他要是这点胆识都没有,敢动王敬时?」
王贺闻声望去,二楼的窗户大开着,站着参政道贾清和按察副使汪恆。
贾清不似在公堂上那般隐藏情绪,他眼含轻蔑,勾着冷笑,居高临下睥睨着王贺。倒是他身旁的汪恆,看起来和善许多,还衝王贺点头示意。
不时,一个小厮过来引他上楼阁。
「王贤契,喝杯热酒去去寒吧。」
王贺进屋,贾清与汪恆已经坐在桌前。桌上摆满珍馐,小火炉里热着酒。
汪恆给他倒了一杯,招呼他喝酒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忘年交要坐一块喝酒赏雪呢。
王贺先拱手见礼,才坐下,客套又疏离。汪恆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贾清又冷嗤一声,捏着酒盅像是把玩:「贤契故地重游,想是很有感触吧。」
「下官不知参政大人是何意。」
「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又何必在本官面前装模作样呢,元馥。三年前的书会本官也在,虽未与你打过照面,但你的文章本官看过。」
见王贺不语,汪恆一脸慈爱地给王贺布菜:「贤契若是喜欢王贺这个名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你科举中第不易,年纪轻轻就是个探花郎,这是多少读书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啊。」
「你有阁老扶持,有陛下赏识,入阁是迟早的事。到时权柄在握,何愁没有娇妻美妾?」
「贤契啊,你还年轻,有少年意气,我与你贾伯父都是过来人,等你到我们这年纪就知道了,人死如灯灭,都不如活着的重要。」
王贺垂眸听着,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他话中意思。
汪恆眉毛一挑,给贾清递了个眼色。
贾清啪地拍了记桌面,斥汪恆:「你同他说这些干什么?他犯的什么罪他自己不知道吗?等下了昭狱,酷刑加身,正好搓一搓他的少年意气!年轻人,不知所谓!」
「啊,贤契,你别介意。」汪恆又来打圆场,「你贾伯父说话就这样,他啊其实和老夫一样,都舍不得你大好前程尽付汪洋。」
王贺笑了。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来威逼利诱他啊。
「不瞒二位大人,下官确实也不想自己前途尽毁。可是一想到颖娘,下官就痛恨交加。在下官这里,杀妻之仇等同于杀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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