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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页

王敬时端详着画像,眼睛逐渐眯起来,那是他不认识的一张脸。

「大爷,王铁生家偏,只有一户邻家柱子,这是画师经柱子口述画出来的王铁生之子王贺。」

说着,他又掏出一张画像,这次这个是他们都见过巡按御史王贺的像。

「奴才又特地让画师画了这张给柱子辨认,柱子说不认识此人。」

王敬时面色逐渐阴沉起来,捏着画纸的手都气得发抖。

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快步走到斜歪的柿子树下,最先落目的是何颖墓,他又去看另一座。

是元馥!

曝尸乱葬岗的尸身早让野狗啃得只剩骨头了,哪来的坟?

挖开来,果然只是座衣冠冢。

王敬时闭着眼回忆,三年前他是见过元馥,但元馥在他面前总是谨小慎微,低着头,他看到最多的是元馥的头顶。

而他一心肖想何颖小娘子,哪里会管人丈夫长什么样,就是在县牢,看到也只是披头散髮一身血污的废物。

印象最深的,当是元馥得知真相时朝他望过来的宛若淬了毒汁的眼睛。

又想起这些时日相处的巡按御史王贺,官职虽低,但不卑不亢,看着他的眼神波澜不惊,甚至好心地为他善后。

就是这么一个温润的人,王敬时初见时却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如今想来,不是错觉!

王贺就是元馥!

他还活着!

他来復仇了!

想清楚这些,王敬时恨得握紧了拳头。

他一点都不怕对方报復,他恨得是他掏心掏肺掏银子拿人家当自家兄弟看待,王贺倒好,费尽心思,表里不一,一心要他死!

「大爷,老奴本想把柱子控制起来,关键时刻可以揭穿王贺的真面目。只是等老奴回去抓人时,正好碰上一个黑衣人把柱子带走了。」

王敬时一听,就要发作骂废物,又听管家补充:

「不过,老奴抓了柱子唯一的女儿。他父女俩相依为命,女儿就是王柱子的软肋。」

王敬时这才气顺了些。

「那……王贺那边怎么办?他已经在县衙住下来了,想是要对大爷您不利。」

「呵。」王敬时冷笑,摸着他的大肚腩,眯起了眼,「本大爷纵横江南几十年,还能怕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不成?」

「阁老那边要怎么交代?他好歹也是阁老义子。」

「那又如何?他是义子,难道本大爷不是吗?本大爷给义父做了多少事,他才刚出仕一年,能与我相提并论?」

「是是是,阁老肯定更倚重大爷!」

「本大爷待会就给京里去信,把他冒名一事禀明义父。他犯了欺君之罪,本就该死,他与我之间,义父只会舍弃他,哪里会保他?」

或许,换个人,帮他在温公子面前说话,给他善后,他现在知道真相了,都会猜一猜这个人可能并不想復仇。毕竟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冒名科举罪犯欺君,与其闹个两败俱伤,不如与他联手为义父办事,谋个步步高升。

可这个人是元馥,三年前就用淬毒的眼睛看他,三年后又平静地令他毛骨悚然,他就知道他俩不可能有共事的一天。

哼,哪来的两败俱伤、你死我活,同他斗,就只能是死王贺!

不!是元馥。

管家又想起温言温公子。

王敬时提起温言就一肚子火气:「温言那小子实在不识抬举,若不是看在他是阁老亲孙子的份上,本大爷老早把他给做了!」

转念又说:「义父的孙子再蠢也该知道,搞垮我王家,对他温府能有什么好处?」

管家觉得有理:「希望温公子是个聪明人,别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回到府里,王敬时很快手书一封,飞鸽入京。

想了想,又给义兄汪全去信一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得靠义兄帮忙在义父跟前说说话。

安排妥当后,王敬时是一点不担心,甚至颇有兴致地让人拿美妾的名牌来。

「睡来睡去就这么些人……」

托盘里名字都是老熟人了,没点新鲜劲,王敬时啧啧两声,挑了两块牌子。心想着等把王贺解决了,他就去再搞几个美人回来玩玩。

甚至办事的时候还在想,本来借给陛下寻处子经血的机会,他底下人每个月都会孝敬几个姿容好的给他,可惜上半年叫国子监的那个谁给搅黄了!

烦死了!

接下来的两日,王敬时像个没事人一样,照例去巡铺面,逛窑子,江南就是他的天下,他怕什么呢?

夜里下了场雪,王敬时搂着两个美妾在被窝里睡得正酣,被管家的拍门声吵醒。

原来是今儿一早天刚亮雪未停,县衙外就聚集了十来个百姓击鼓鸣冤,状告王敬时。

王敬时扔出一个枕头砸在门上:「你是废物吗?这么点事也来吵本大爷?」

击鼓声声声通天响,惊醒的不止周边百姓,还有李知县。得知状告何人,吓得他差点没坐稳,从床上摔下去。

「还不快把人撵走!」

年年都有人告王家,可王家是那么好告的吗?

前几任知县,除了三年前那一个高升了,其余几个接过告王敬时案子的,有谁是顺利待满三年才离任的吗?

一个个都不知被贬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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