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的眼睛都亮了,只是碍于礼数,不敢接话。
沈知韫一脸正色道:「殿下,这于礼不合。」
温霓禾捏着杯子的手,不禁抖了一抖。
「无妨,既是探春宴,你们便当是随本宫去琼林苑一探春色吧。」
「不愿去的,本宫亦不强求。连秋,拂冬,你们俩好生服侍好各位小姐。」
说着,赵徽鸾起身往小桥走去。
沈知韫是被赵徽鸾拉着走的,瞅着确实像是受胁迫的样子。
「简简,你不是最不耐诗词歌赋的吗?」
沈知韫压低嗓音问。
「本宫是去探春色。」
赵徽鸾拍着她手背,一语双关。
温霓禾远远瞅了她二人一眼,她才懒得理这虚伪的两人,她现在只想知道,陛下下赐婚圣旨了没有。
琼林苑的守卫见一群女子三两携手而来,刚要制止,被赵徽鸾一个眼神吓退。
实在是,刁蛮公主惹不起。
众人穿过游廊,隔着花丛,逐渐缓下脚步,里边传出内侍诵读的声音。
「……音绝一色呼风至,疑似星云落九霄。」
在一片叫好声中,响起男子温润谦和的声音。
「蒙陛下与诸位大人抬爱,微臣拙作,能有抛砖引玉之功效便好。」
又听永昭帝道:「王爱卿乃我朝探花郎,不必自谦。」
「那就是探花郎啊。」
「写得真好!」
赵徽鸾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低声问沈知韫:「他这没头没尾的,写的什么呢?」
「应是冬雪。将落雪比作星云落九霄,倒是稀奇。不知道他前两联什么样。」
「不急,本宫待会偷给你看。」
赵徽鸾站的位置最好,能清楚看到里边的场景。
永昭帝坐在亭子里,庭院里左侧是作陪的朝臣,右侧是新科进士。夹道上牵着两条绳索,宣纸飘飘,挂满进士们的诗词。
内侍把王贺的诗挂好,又拿起另一张。
「日上三千尺,
蝉鸣暑气蒸。
小蝇争菡萏,
急雨竟蛙声。」
席上站起一个男子,拱手致歉。
「微臣不善诗词,让陛下与诸位大人见笑了!」
左侧席上也站起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犬子不才,忝为榜眼,臣惭愧。」
有人驳道:「汪大人教子有方,令郎颇擅礼乐论一道与经史时务策一道,在朝为官,当以经世致用为要。令郎若非有真才实学,岂会得陛下钦点二甲?」
「就是!」永昭帝摆手示意二人坐下。
「朕看你们一个比一个自谦,小心自谦过了头,朕治你们不敬之罪。难道诸卿疑心我朝科举之公正,不成?」
「臣等不敢。」
永昭帝看向诵读的内侍:「继续。」
沈知韫低声道:「不是斗诗吗?怎么又说到经世致用上了?」
赵徽鸾却是不语。
若非萧青阑同她说过榜眼汪文华擅青词,她差点就信了此人不善诗词。
给温鸿老贼代笔写青词,此时自然是要藏拙的。
身后有人道:「探花写的是冬雪,榜眼是夏日,还剩春秋两季。难道状元郎一人作两首诗?」
「不会吧?」
众女眷满是期待地竖起耳朵听。
「东宵云木英华路,
黄鸟青枝玉绿溪。
料是春风难解意,
朱藤含蕊有开时。」
满庭寂静。
永昭帝回味良久,方道:「真宁的玉衡宫有一架朱藤,每年花开时节香风阵阵。朕倒是未曾留意它青玉含蕊未开时的光景。容卿不愧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好诗才!」
「陛下谬讚。」
容谙起身,平淡从容,宠辱不惊。
内侍又念起另一首。
「梧桐知老叶知凉,
半剪芭蕉冷画堂。
閒上重楼江影却,
笑言月色妒寒霜。」
又是一片沉寂。
「好一句『梧桐知老叶知凉』!」
永昭帝缓缓拍掌,点头称好。
朝臣们纷纷附和,满庭一片叫好声。
赵徽鸾这边也是唏嘘声阵阵。
「难怪我阿爹说状元郎才华横溢,通篇文章字词义无一不精准妥帖。」
「你看他须臾时间连作两首佳作,是可谓风流蕴藉状元郎。」
就连才女沈知韫也忍不住跟赵徽鸾咬耳朵:「简简,你帮我拿状元郎的诗,我回去得好生研读一番。」
此时的温霓禾,满眼钦慕之色溢于言表。喁喁之声进入她耳朵里,她不屑地哼了哼。
旁人再夸也无济于事,状元郎很快就是她的了。
温霓禾如此想着,不由得踮起脚去寻她祖父的身影。
赵徽鸾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
庭中,温鸿果然起身走了出来。
温霓禾紧张得握紧了手中帕子。
「陛下,老臣有一请。」
「老臣家中尚有一个孙女。去岁腊月及笄,已到婚配之龄。老臣厚颜,想趁今日满堂青年才俊云集,为孙女择一佳配。」
众女眷扭头望向温霓禾。温霓禾羞红了脸。
永昭帝笑道:「朕素有耳闻,前朝有榜下捉婿之例。今日既说到了此,天时地利人和,不如咱们也效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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