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卿,朕这就下旨赐婚你与温家小姐,望你二人同心同德,白首不离。」
王贺缓缓站起,行至夹道中央,朝永昭帝跪拜。
众臣都当他是去谢恩,温鸿却突然皱起了眉头,隐约不安。
就听王贺道:「得陛下赐婚,微臣铭感五内。只是,圣驾跟前,臣不敢欺君。」
正乐得与弟弟吃点心的赵徽鸾听到这,不由得停了下来,看向夹道。
王贺诚恳道:「臣于家中已有妻室,实不堪为温家小姐良配。」
永昭帝沉默了。
赵徽鸾看了眼远处的花丛,继续低头与弟弟愉快地啃点心。
温霓禾又恼又委屈,眼睛都气红了。各府女眷谁都不敢同她说话。
「爱卿与夫人伉俪情深,难得难得。」
绝口不提赐婚一事。
「朕乏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恭送陛下!」
永昭帝走后,朝臣们拥着面色不善的温鸿先走,进士们才陆续离开。
赵徽鸾招来宫婢,让人去金明池传话散宴。
小太子黏着她,拉她往三甲的坐席走。
回想起自个方才的孟浪,赵徽鸾忽觉得脚下有千斤重。转念又想,说出去的话如覆水难收,也就坦然了些许。
容谙还没走,正与几位同年寒暄。见姐弟俩过来,几人恭敬见礼。
「容卿。」
小太子直言,「本殿很喜欢你的诗,你能教本殿写诗吗?」
容谙垂着眉眼,低头同小太子说话。
有几分像前世,容谙同她话别时的模样。
恭谨,却疏离。
赵徽鸾往边上走了几步,随手扯下一张宣纸,快速折了几折,塞进袖子里。
她以为没人发现她的举动,结果一抬头,王贺站在不远处,平静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诧异。
赵徽鸾坦然同他对视,王贺抬手恭敬朝她一拜。
不曾想,她一转身,数道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阿姐,你为何要偷探花郎的诗?」
赵徽鸾窘迫极了,瞪一眼拆她台的弟弟。
「不是!本宫……」
赵徽鸾看向容谙,想解释,却惊奇地发现容谙的嘴角含有几分笑意。
很浅淡,但看得赵徽鸾不知怎的,也想笑,怎么也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越不想笑,越控制不住笑。
她索性抬手捂住自个的眼,跺脚,嘟囔了一句。
「本宫走了!」
听着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小太子不明所以地挠了挠耳后根,然后踢着小短腿一路小跑。
「阿姐,你等等我!」
「赵瑾昂,阿姐今日不想同你说话。」
「阿姐!阿姐!」
几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尔后商量着去水云间喝酒,又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容谙。
「容某还有要事,便不与诸位同年一道了。」
「告辞。」
容谙敛下所有神情,面上一派清风朗月。
人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酸言酸语。
「良胥兄可与我等不同,他得公主青睐,将来是要平步青云的。」
第17章 翰林
赵徽鸾回到玉衡宫时,沈知韫躺在藤萝花架下,早等得昏昏欲睡。
「你要的诗!」
她把诗稿丢到沈知韫身上,一阵风似的,往自个屋里走。
沈知韫摸索着纸张,打开放到眼前。顿时惊得她坐了起来。
「独在燕都身是客,
寻梅懒去诉松涛。
音绝一色呼风至,
疑似星云落九霄。」
「他写的原不是天上落雪,而是松涛上的积雪!狂风起,积雪落,果似星云落九霄。妙啊!」
身后是沈知韫拍大腿称绝的声音,赵徽鸾没心思听,对惜春道:「本宫要沐浴。」
浴池里水汽袅袅,氤氲在少女面庞,透出淡淡粉晕。
赵徽鸾闭目伏在池子边,连秋同她说温家小姐离去时,眼睛都哭红了。
她嘴角噙着笑意,没有说话。
温霓禾素来心高气傲,前世容谙外放,想来少不了她在温鸿老贼面前添油加醋。
而这次,她想嫁的人被截胡,不想嫁的人当众拒她婚,怕是更难以接受!
「简简,状元郎的诗稿你还没给我呢!」
沈知韫在屋外拍着门板喊她。
她无奈睁开眼,盯着门板,笑嗔:「痴人!」
惜春与连秋伺候她从浴池里出来,披上宽鬆的外衫。
她抬手抽掉绾髮的玉簪,长发如瀑倾泻而下,踢着木屐从水房里出来。
沈知韫朝她摊开掌心。
赵徽鸾拍了沈知韫掌心一下,笑她:「婉婉啊婉婉,你可一点都不婉婉。」
「世人都以为燕都第一才女同静妃娘娘一般,娴静温婉,哪里晓得你私下里是这般模样。」
沈知韫不以为意,道:「谁说才女就得是温文尔雅的娴静模样?更何况,我又没自诩才女。」
她跟着赵徽鸾来到妆檯前,又伸出手来讨诗稿。
「本宫没有。」
「你少来!我明明瞧见你拿了!」
眼珠子一转,沈知韫笑嘻嘻趴到她妆檯上。
「殿下不会真瞧上了那状元郎吧?」
「我原先还以为你是故意气温霓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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