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像是鬆了口气,「不是你就好,我刚还跟你爸和你哥说,那买热搜的人简直太过恶毒了。我跟他们说了,让温氏那边法务部去澄清,那些骂我们夕宝的人绝不能放过。」
温月又「嗯」了声,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低着眼睫,一滴眼泪滴落进红酒杯中,溅起血色涟漪。
她想说:可是妈妈,在热搜上一直被骂的人,明明是我。
挂了电话,温月喝光了杯中的红酒,红酒杯碎落在地。
温月靠在落地窗的玻璃前,安静望着窗外。
灯火繁华,璀璨明媚。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宸又打来电话,因为之前的争执,他略显迟疑:「月月,你睡了吗?」
温月很轻的「嗯」了声。
目光依然望着窗外,泛散得几乎破碎。
宫宸听着她的语气,感觉她可能没再气了,便又解释,「和夕宝的热搜我才看到,你别误会。」
温月弯唇,声音轻得像要飘起来:「原来,你还会怕我误会吗?」
宫宸又沉了音色:「温月,你知道我对夕宝只是对妹妹。夕宝最怕医院,不愿意住在医院,我只好抱她回酒店。说来,她怕医院这事儿,也是你的缘故。」
温月笑笑:「我知道。」
因为十八岁那年,她把温夕推下了水。
大冬天的温夕差点冻死,发烧住院七天七夜,落下了害怕医院的阴影。
当然,也因此被温家发现了她是温家曾经丢失的亲女儿,成了温月的妹妹。
见她情绪稳定,宫宸放下心来,「伯父伯母已经到了,可夕宝还在发烧。你知道的,她每次发烧就得折腾好几天,我不放心现在走。」
顿了顿,他终于说了重点:「明天的婚礼我跟伯父伯母商量了,现在的情况,他们肯定也要留在这里照顾夕宝,没有办法赶回来。
所以我们决定把婚礼延后几天,等夕宝彻底好了再说了。」
他们商量了决定了,然后来通知她。
温月握紧手机,声音轻颤:「他们赶不回来又怎么样,你回来不就好了吗?宫宸,明天是我们结婚,他们在不在有什么关係?
还是说,你终于发现视频的事儿让你丢人了,我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其实配不上你是吗?」
「温月,这时候别作了好吗?」
宫宸语气瞬间就不耐:「你知道我没有这么想。」
他语气严肃,「夕宝是你妹妹,你的父母哥哥也都在这里,你难道希望我们的婚礼他们不能出席吗,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可理喻呢?」
温月看着落地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毫无血色的脸,眼底全是憎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别人眼中格外恶毒不可理喻的人。
温月不敢再看自己,她缓缓闭上眼,在那瞬间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好,我知道了。」
她一鬆软,宫宸也温柔了,「宝宝,其实这次婚礼本来也很仓促,你之前忽然说要结婚,我就觉得不太好。
现在这样也好,我们有更多时间准备。我保证会给你最完美的婚礼。你听话,好不好。」
温月弯唇,「好。」
她看起来很听话,宫宸彻底放下心来,温柔道:「宝宝,我爱你。」
温月睫毛轻颤,又听他说:「不过你也知道的,夕宝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她以前没有被疼爱过,现在好不容易回来,我们自然都想多补偿补偿她。」
她知道的,她知道的。
他的每一句都是她知道的。
是,她当然知道。
他们都欠了温夕。
除去温家父母和哥哥,最想补偿温夕的就是宫宸了。
因为小时候,就是宫宸带温夕出去,弄丢了温夕。
那之后,宫宸就一直带着愧疚的活着。
挂了电话。
温月再次点开热搜,今天的热搜可真热闹,从早到晚就没歇过。
温氏的澄清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上了,微博内容:「温夕是我们董事长的亲生女儿,温氏的嫡亲小姐,同宫宸先生关係向来友好亲密,绝无热搜所言小三之举。恶意揣度辱骂我们二小姐的,已经尽数取证,咱们法庭上见。」
-啊啊啊啊,温氏霸气护女。
-亲生女儿呢,嫡亲小姐呢,某些不要脸的贱货知道这什么意思了吧?
-向来友好亲密是怎么个亲密法啊嘿嘿。
-果然啊,真千金就是真千金,这就是团宠吧。
-宫宸点讚了啊啊啊,我又嗑到了。
-所以宫宸喜欢的是温夕吧,看来瘟疫才是那个三啊,果然没有冤枉她。
-我要是瘟疫,我早就去死了,反正活着也是惹人厌。
温月目光定在这条评论上,好久都移不开。
然后,她垂眸看向地上破碎的酒杯玻璃,慢慢捡起一片。
割破血管的感觉,似乎也没有她想像中疼。
只是死之前,她看着自己手腕上涌出的血,还是给宫宸打了个电话。
宫宸温柔着声调:「宝宝,怎么了?」
温月的声音漂浮着,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宫宸,我有些不舒服,头很疼,你能回来吗?」
回来帮我收个尸。
宫宸显然不信她,「又作什么呢?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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