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性子慢热，不太能习惯岑音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儘管她的热情并不让人讨厌。
忽然，教室内的纷嚷止于一瞬，正在兴头上的学生们不明所以地望向讲台，语文老师已经踏入教室。
程意自然地从岑音怀里抽出手臂，抬眼望向讲台，「老师来了。」
等她的目光落在那双熟悉的黑色高跟鞋上时，拿默写本的动作缓了一瞬。
是早上训温霁的那个女老师。
程意的心情莫名有点微妙，不过很快随着语文老师何琴的一声「桌子清空，开始默写」，她便进入了状态。
翻开本子，从笔袋里找了支笔后她开始默写。
何琴踩着高跟鞋在大组排列的走道间笃笃地绕着圈子，绕到岑音这一列时她似乎对程意这张生面孔产生了一丝好奇。
她从程意身后微微俯身查看她的默写情况，程意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却也毫不心慌，一笔一划写得端正，流畅无比。
反倒是一旁的岑音有些紧张，笔尖停滞了一瞬，似乎是卡住了。
「新同学的字很好看嘛，练过？」见程意已经默写完毕，何琴突然自顾自点头出声道。
「只是临摹过几本字帖。」
「你这字有点风骨。」何琴简单作了评价后便又踩着高跟鞋向前走去，收齐全班的默写本后便开始上课。
下课后，她让程意捧着默写本送去了她的办公室。
岑音和徐今屿面面相觑——看语文老师这意思，估计是要让程意补上空缺的语文课代表的职位了。
五班根据姓氏首字母排序轮班值日，程意C姓字母开头，开学第一天便顺延到了她。
好在值日内容很简单，只是负责清理学校后巷停车场的垃圾。
程意发了简讯告诉陈叔今天会晚一点放学，随后提着簸箕和扫帚去了后巷。
学生的自行车和电动车大多停在前门，后巷停的车以汽车为主和混在其中的几辆摩托车，因此人迹罕至。
后巷停车场面积不大不小，程意认真扫过一遍后，再来回检查。
拖着扫帚低头清扫灰尘时，程意余光里瞥见有人走进停车场，将摩托车推出主道。
那人长腿一跨坐上摩托，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正给自己扣上安全头盔的帽扣的当儿，不经意抬眼与程意迎面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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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程意与他大眼瞪小眼片刻，同时陷入迷茫。
温霁还没有驾驶证，然而他现在却骑着一辆体积不小的摩托车。
程意微微侧眸，偏过视线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她想温霁应该不想看见她，于是带着打扫工具扭头便跑，一心想逃离此地。
「程意。」
程意确定现在停车场除了她跟温霁没有别人，但她仍然没有应，低下头走向教学楼的脚步不停。
「程意，你过来下。」温霁微微蹙眉，以为程意没有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程意无法充耳不闻，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走向他。
他的胳膊虚虚地搭在车把手上，依旧是那副慵懒的姿态，像只懒散的猫，表情却意外的柔和，带着漫不经心的倦。
温霁身量高，坐在车座上几乎与程意平视。
他勾起嘴角：「你微信帐号多少，我们加个好友。」
程意心下疑惑，但还是报了串数字给他，接着衣兜里的手机很快短促一震。
程意拿出手机扫了眼屏幕上的好友申请——「文件传输助手」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头像也是绿油油的文件箭头标誌。
程意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文件传输助手是你？」
温霁挑眉：「是我你不满意？」
程意抬眸看了眼温霁云淡风轻盯着手机等她通过的模样，嘴角抽了抽，手指微抬点了接受。
下一秒温霁就发了个红包过来。
「今天看见我骑车的事，别告诉我妈。」
程意退出了聊天界面：「我不会说的，你也用不着贿赂我。」
大概是被发现了心思，温霁很轻地笑了声：「算不上贿赂，就当我给你的零花钱。」
程意秀眉微皱：「你......」
温霁抬手看了眼手錶，衝程意摆摆手系好头盔，发动了摩托车嗖地一下飞了出去，只给程意一地的机油尾气的刺激气味。
程意：......
片刻后程意收拾好工具往回走，余光中无意间瞥见陈叔不知何时起躲在了不远处暗中观察。
想来是因为她值日太晚，陈叔不放心才进来查看。
程意心下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但陈叔警觉的脸上很快就恢復了慈爱的笑容。
「程小姐，放完东西就到校门口吧，我马上就把车子开过去等您。」
程意垂着眼眸：「好。」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温家的餐桌上已然摆上丰盛的晚餐。
程意在房间里写着练习册，房门突然被敲响，她起身开了门，陈嫂站在门边道：「小意，可以吃晚饭了。」
「谢谢陈嫂。」程意点点头转身带上房门，和陈嫂一起下了楼。
温茗坐在餐桌主座上，神色不虞，见到程意的身影，表情又温和了几分。
程怀方坐在她身边，倒是极为平静。
温茗：「小意，饿了吗？」
程意老实回答：「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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