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晚心里咯噔,没有她的允许,下人们自是不会把林阳身死的消息告诉母亲,但林海显然是有备而来。
昨晚余清韵才怒火攻心,短时间内不能再受大的刺激。
她快走几步,挡在林海跟前,小声道:「族长爷爷,正好晚儿有事跟您说。」
她浅笑盈盈,一点看不出经历生死后的惊慌失措,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般。
不过当时她只是侯府嫡女,如今却多了层准御王妃的身份,而且还是御王钦点的。
就算心知这可能是御王不近女色的推脱之举,也不得不顾忌几分。
林海捋了捋山羊鬍,露出慈祥的笑。
「晚丫头说吧。」
「是这样的,我已经同御王定好,让林家军当嫁妆,希望到时族长您能做个见证。」
闻言林海差点把山羊鬍薅断,「你……你说什么?」
「我说,」林非晚唇角笑意更深,说话的声音却不大,人们竖起耳朵都听不到。
「御王同意让林家军当嫁妆。」
「御王,呵呵御王同意了。」
林海皮笑肉不笑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林非晚顺着他的视线找过去,却只瞄到一个穿着紫衣的背影。
「那个老夫还有事,先回去了。」
「族长爷爷慢走。」
她浅笑着摆手,蓦地身侧传来一声轻语。
「晚姐姐万事小心。」
是林轩。
等她再仔细看时,人已经低头走远。
林非晚挑眉,看来这个柔顺恭软的私生子,并不像表面那样任人拿捏没脾气。
要拽出林海背后的黑手,或许,他是个突破口。
「晚儿,咱们进去吧。」
余清韵被围观得有些不自在,拉起她往里走。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一家人一块出去的,怎么偏偏姨娘和她生的子女被歹人掳走。」
深宅八卦向来为人津津乐道,这一句话,成功把刚要散开的人又拉了回来。
「你们听说了吗,忠勇侯唯一的庶子昨天让人给撕票了,这下侯府算是彻底绝后了。」
「难怪方才族长过来,估计就是要商量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又走了。」
「撕票?」
余清韵脸色一白,顾不上还在大门口,伸手抓住她的衣袖。
「晚儿,他们说的撕票是什么意思?」
眼见瞒不住了,林非晚狠瞪一眼人群,吩咐下人关上大门。
反手握住衣襟上颤抖的双手,「母亲,林阳……确实死了。」
余清韵一个趔趄,泪水蓄满眼眶。
「他才十二岁,是哪个杀千刀的歹人这么狠……」
话没说完,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快去找大夫啊。」
林非晚呆呆地看着眼前乱作一团,久久才回过神。
才十二岁,杀千刀的,狠心,从余清韵口中吐出的一个个字眼像刀子一样戳在她心窝。
她不敢想,若让余清韵知道动手的是她,结果会如何。
「小姐,大夫说夫人早年伤了元气,如今又气血郁结,不好好调养日后怕是……」
送走大夫,夏竹连忙出来回禀。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不进去看,而是在门外站着。
「按这个方子抓药。」
「小姐这是……」
夏竹疑惑地从她手里接过药方,比大夫给的多了几味药,还有几味药加了量。
顿时心里一紧,小姐对付周姨娘的手段她见过,现在是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动手了吗?
见她发呆,林非晚蹙了蹙眉,这丫头准是误会了,可又不想解释自己会医术的事,干脆找了个藉口。
「愣着做什么,这药方是我求着大夫开的,效果更好。」
「哦哦。」
夏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小姐可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呀。
「晚姐姐。」「晚姐姐是我。」
清脆的喊声自外面传来,林非晚转身看去,就见璎珞一蹦一跳地跑过来。
「小姐,她说是您的朋友,奴才一时没拦住。」
下人气喘吁吁跟在后面,一脸懊恼地请罪。
「她确实是我朋友,你下去吧。」
「是。」
下人应着,眼神幽怨地看了璎珞一眼。
她似无所察觉,来到林非晚跟前,抬着小脸仔细打量,肉嘟嘟的脸皱成小包子。
「你哭过,还很伤心?」
林非晚一愣,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哪有,对了,你怎么有空过来?」
皱巴巴的小脸突然气呼呼地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看了看周围,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地小声道:「师父同意我教你化妆术了,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作为徒弟,是不能摸师父头的。」
林非晚被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好,好,徒弟知道了。」
「晚姐姐,我刚才看见一个大夫从大门出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她苦笑着点点头,「是我母亲病了。」
「那太好……」「嗯?」
林非晚不明所以地看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璎珞赶紧改口。
「太巧了,我刚好会些医术,要不让我给夫人看看?」
对上她有些兴奋的目光,林非晚不忍拒绝,想当年她刚随师父学医时,恨不得连家中看门的大黄都要诊上一诊,没准小丫头也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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