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鬟怎么冒冒失失的,晚儿,你没事吧。」
「夫人,大小姐恕罪,奴婢实在是内急,刚才没看到您。」
看她一副脸红的模样,林非晚也不好苛责,「赶快去吧,下次小心些。」
「谢夫人,谢小姐。」
上了马车,刚一落座,林非晚脸色陡变。
「冬青,刚刚那个丫鬟叫什么?」
冬青皱眉,「她……奴婢也不认识,估计是偏院里洒扫的。」
林非晚眼神冷下去,「李叔,找个药铺停一下。」
「怎么了晚儿,你不舒服?」
「母亲别担心,我是想起到了宫宴上难免饮酒,咱们二人都不善此,不如买几枚解酒丸,以备不时之需。」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
林非晚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抓挠起来。
刚才她不小心着了道,那丫鬟分明是故意撞上来,给她撒痒痒粉的。
马车停下,林非晚赶紧让掌柜取来百部、蛇床子、黄柏、苦参、荆芥研磨成粉,用开水沏服,又买了几枚解酒丸才回去。
药效发挥还得一会,她谎称自己紧张,在马车上多等了半个时辰才下车。
皇宫门口热闹非凡,来者非富即贵,男子与女眷各自为伍,熟络地寒暄着往里走。
林非晚突然看到几抹熟悉的身影,是那天花八千两买经书的女人,她也来了。
没了帷帽遮挡,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引得周围贵公子们频频张望。
只是女人眉目间透着一股不耐和冷傲,看了半天,愣是没一个男子敢上前搭讪。
「赵小姐果然是国色天香。」
「人家日后不是皇子妃就是王妃,不是咱们能高攀的。」
私语声传入耳中,林非晚明了,原来是赵家人,怪不得。
赵家这些年表面礼佛,只当个富贵閒官,可当今太后就是赵家女。如今怀龙子的淑妃也是赵家人,野心已然藏不住了。
若她猜得不错,这位赵小姐就是赵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女赵婷婷。
她心里暗道不妙,一会得在赵婷婷之前将礼送出去,这样还能给她换礼物的时间。
如果在赵婷婷之后送礼,就成打人家脸了。到时候不仅和她结梁子,还等于得罪了太后和淑妃。
「小姐,你的香囊呢?」
冬青突然出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们看过来。
有探究,更多的是鄙夷。
冬青知道自己给侯府丢脸了,头垂得低低的,眼睛里也泛起泪花。
此时的林非晚可顾不上这些,那香囊是雪千御特意嘱咐让她带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向来不做没理由的事。
如今宫宴快开始了,马车已经走远,这可如何是好。
蓦地,一道凌厉的视线射来。
林非晚转眸,四目相对,她扯出一抹笑,点头示意,赵婷婷估计觉得无趣,转过头不再看她。
「时辰到,请诸位前往月华殿。」
老黄门扯着嗓子喊起来。
她知道来不及了,只盼着能早点看到雪千御或是他身边下人,将香囊丢了的事告诉他。
只是她不知道,雪千御并不在月华殿,而是早早被太后叫去了万寿宫。
「母后,若是无事儿臣就去前殿了。」
雪千御放下茶杯,转动轮椅就要走。
「慢着!」
蒲团上跪着念经的太后总算起身,「趁淑妃大喜之日,你的婚事也订下吧。」
雪千御薄唇勾起,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太后一脸深沉地看过来,之前多次催促,他都以各种理由挡回来,本以为这次还要费不少周折,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她与身边的桂妈妈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生怕再出什么差池,太后趁热打铁:「宫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哀家和一起过去。」
月华殿内灯火通明,男子与女眷分开落座,女眷前方有轻纱屏风遮挡,只能隐约看到殿中情景。
林非晚跟着人群进去,随母亲在角落里坐下,这里没人注意,正好方便她一会溜出去。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贵妃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参见皇上,皇后,各位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趁行礼的功夫,林非晚抬头瞄了一眼,心头一沉,雪千御还没来。
突然,她看到右前方几道熟悉的身影,眉头拧紧。
周梅和林冉还是来了,看她们那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想必被折腾得不轻,但愿别掀起什么风浪来。
「众卿平身,开宴!」
音落,歌舞丝竹声起,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殿前已经开始献礼,不时传来阵阵欢笑。
林非晚捧起盒子起身,刚走过屏风就听前方传来周光的声音。
「皇上,各位娘娘,这是法华寺主持亲自开光的《吉祥经》,愿淑妃娘娘吉祥平安,称心如意。」
「法华寺主持亲自开光的?」
赵淑妃欣喜地接过来,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林非晚愣了,回头看了眼一脸慌乱的余清韵和冬青,悄悄将手里盒子打开一条缝。
「嘶……」还是大意了。「那位贵女是……」
赵淑妃婉转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林非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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