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说话的时候眼里都闪着慈母的光,林非晚看着只能默默在心里嘆气。
十几年的承欢膝下,她要是知道自己疼的都是白眼狼,得有多伤心。
「大小姐,该喝药了。」
用完饭,张妈妈乐颠颠端过来一碗药。
林非晚瞥了一眼,淡淡道:「放那吧,我一会喝。」
张妈妈目光闪烁,端起碗强塞到她手中。
「大小姐又闹脾气了不是,这药就得趁热喝,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说着,张妈妈还衝余清韵使了个眼色。
余清韵以为女儿又在耍小性子,柔声劝哄:「张妈妈说得对,晚儿你快喝了吧。」
「好吧。」
林非晚装着一副为难地模样,捏紧鼻子一股脑把药灌了进去,然后拱手作揖,说自己回房去歇一会。
婉园在百合院隔壁,刚进院门她就赶紧跑到花坛旁呕起来,一直把药都吐光才停止。
刚才药一入喉她就品出里面掺了寒毒,而且量还不少,都快把她舌头苦下来了。
原主这么多年一直被各种良药吊着,身子骨衰颓可一点没耽误,要说这里面没点猫腻谁信,原因八成就出在每天必喝的这碗药上。
突然,她灵光一闪,她们能在她常喝的药里下毒,那爱喝补汤的母亲会不会也……
想到这,她脸色阴沉一片。
丫鬟冬青回来时正值傍晚时分,府内早已没有宾客,只有丫鬟小厮们在收拾庭院,走进厅堂,一眼就看到守灵的林非晚。
看了看四下无人,冬青掏出几个小包裹。
「小姐,张统领那已经叮嘱妥了,这是您要的药和银针,大夫说这些药材都有毒,您可要小心。」
「嗯,你做得很好。」
林非晚从手下褪下一个镯子戴到她手上,「这是赏你的,跟着本小姐,不会亏待你们。」
「奴婢谢小姐赏。」
冬青没有推辞,她接下才是忠心的表现。
林非晚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前就发现冬青是个机灵的,果然不错。
深夜时分,她借着休息的功夫换了身衣服跃出侯府,直奔郊外驻地。
此时的议事厅内,张统领与诸近卫围桌而坐,茶水已饮了数壶,众人脸上都有些不耐。
「统领可知大小姐叫我们是为何事?」
「不知,我出去看看。」
张翰浓眉深蹙,拿起佩刀就要往外走,突然门被推开,一身黑衣的林非晚拎着一条活鱼走进来。
他一个眼色,众人连忙起身施礼,「属下等见过大小姐。」
「诸位免礼。」
林非晚挑了挑灯芯,拿出匕首在鱼身上划出一小道伤口。
「神医沈翊给父亲解了毒,可后来父亲又毒发暴毙,我请了大夫查验,发现他后来中的是见血封喉之毒。」
说着,她提起面前茶壶,将水浇到鱼伤口上,鱼蹦跶几下就彻底蔫了下去。
「此毒无色无味,饮下后半个时辰才发作。但若是沾到伤口,片刻就会毒发,父亲是伤口染毒,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给他下毒的,你们猜会是谁。」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曹建暴怒起身:「大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中有人害了侯爷不成?」
其余人一听都不高兴了。
「我们两代人都是林家的私兵,忠心日月可鑑,大小姐这话说出来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还是说大小姐怕掌控不了我们,才特意寻个藉口夺权,要杀要剐你给句痛快话,我曹建宁死也不受这鸟气!」
张翰冷脸一拍桌子:「都住口!」
「啪」的一声,茶盏蹦出半尺高,吵吵的近卫们立马噤声,攥紧拳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张翰只感觉一阵气血上涌,捂着胸口踉跄几步,白日里丫鬟冬青交代的事,他只是碍于身份才照做,如今他不得不起疑了。
很快,其他人也觉察到身体异样,一个个捂着心口趴在桌上。
林非晚把玩着匕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众人。
突然,杏眸微眯,银光闪过,只听「啊」一声惨叫。
众人闻声看过去,就见曹建的右手被匕首钉在桌上,一枚黑色药丸从他手心里滚了出来。
林非晚拾起药丸放到鼻下一闻,「不错,正是见血封喉的解药。」
张翰气得咬牙:「曹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侯爷待你如父,你竟然……」
「待我如父?」
曹建突然拔出匕首,看着他笑得癫狂。
「待我如父他次次让我打头阵,害我伤了根本,这辈子都不能……要不是他,我早就把她娶回家了,就是因为侯爷,她宁愿……噗!」
话说一半,曹建突然倒了下去。
「曹建,曹建!」
第6章 漏算了他
林非晚走过去试了下他的鼻息,又探了探脉搏,眼底骤冷:「没救了。」
一群硬汉眼眶立马红了,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记恨他的背叛,但眼见人死在面前,说不伤心是假的。
她没多说什么,从壶里倒出一杯茶,送入口中。
「大小姐你……」
大家都看呆了,那里面不是有毒吗,她怎么……
「我什么时候说茶里有毒了?」
林非晚突然出声,大家更懵了,那鱼是怎么死的,他们又是怎么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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