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顿了顿,说:「直接牵。」
宋恆惊呆了:「没有营造气氛?没有搞点浪漫的环节?」
顾砚瞅着宋恆,不懂他嘴里的那些是什么东西。
宋恆服了:「你不会就这么直接把人家的手抓起来吧?是不是很用力?」
顾砚没吭声,表示默认。
宋恆几乎想仰天长啸,自家老闆在这方面简直是个二愣子:「你吓到人家了。」
顾砚不明白。
宋恆抹了一把脸,说:「楚少爷本来就对你有防备。」要不也不会还没结婚就打听顾砚的醒脾,「你要慢慢来,製造浪漫的气氛,让他感动,让他心动,然后顺其自然地牵他的手。」
怪不得像强抢民女一样,突然衝上去抓住人家,不是心动,是心塞。
顾砚见宋恆说得头头是道,问:「你说得漂亮,女朋友跑了好几个,到现在也没结婚。」
宋恆被拆穿也不恼,梗着脖子说道:「那是因为我太忙了。」他摆摆手,「反正像你那样不行,楚少爷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比顾家强几分钱,他从小没安全感,将心比心吧,你要慢慢地突破他的防线。」
这句话倒是真的,顾砚承认刚才自己确实衝动了。
他看见楚知笙离开书房,心里舍不得,衝动之下就去拉住楚知笙,结果碰到以后不仅不排斥,反而感觉不错,越发不想鬆手,没想到带给楚知笙那么大的压力。
宋恆见顾砚不说话,也不敢过于批评老闆,说道:「不过你都能和楚少爷接触了,目标达成,是一项大的进步,再接再励吧。」
他看着顾砚,满脸真诚:「我真的很期待你能走出这个家,期待你站到大庭广众下的一天。」
顾砚听了并没有振奋,而是恹恹地说:「你走吧。」
宋恆事多,他抽空来关心老闆的婚姻生活,还是推了个饭局,他叮嘱了几句,让顾砚不要急躁,便离开了。
顾砚和宋恆说话的时候,一直是乔阿姨在照顾楚知笙,顾砚送走宋恆,走进房间,对乔阿姨说:「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他。」
乔阿姨拼命摇头,神色紧张。
她听说楚知笙是胃部不舒服,以为是自己的饭菜没做好,心里很愧疚。
顾砚说道:「跟你没关係,是我的错。」
医生说楚知笙压力大,顾家总共就两人一狗,压力源头是谁不言而喻,而且这种压力由来已久,根本不可能仅仅牵个手就能造成,只能说楚知笙长期处在压抑的状态,今天爆发了。
顾砚劝了很久才把乔阿姨劝回去。
楚知笙安静地躺在床铺上,手背上扎着点滴。
顾砚拖了一张椅子到床前,坐了下来,定定地望着楚知笙,竟然发现楚知笙比刚到顾家时还要瘦。
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平日漆黑灵动的眼眸现在紧紧地闭着,嘴唇也失去樱花一般的色彩,顾砚看着这样的楚知笙,心尖微微发疼。
他把他接到家里,是不想他一个人住在孤零零的楚家,谁知适得其反。
顾砚有千万个不明白,此时全部化作心疼。
他抬起手,轻轻触碰楚知笙的额头。
一直以来他都抗拒与人接触,起初他还担心自己会排斥楚知笙,结果并没有。
从碰头发到碰手指,他反而越来越不满足。
他有社交洁癖,讨厌陌生人,但面对楚知笙却好像怎么也不够。
他回味着刚才与楚知笙十指相扣的滋味,意犹未尽。
还想要更多的接触,更亲密,更持久。
内心深处的想法把顾砚自己都吓了一跳,楚知笙温润的皮肤仿佛带着光,对于他来说有绝对的吸引力。
顾砚没想到自己的社交洁癖到了楚知笙这里,变成了皮肤饥渴,他狼狈地收回手指,在心里骂自己。
楚知笙还病着,他却在这里想有的没的。
顾砚看了看点滴速度,帮楚知笙掖好被子,安心守着他。
楚知笙睡了一个漫长的觉,这一次他没有做梦,只是睡眠有点长,他醒来的时候浑身疲惫。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被子盖得好好的,他伸出手,看到手背上贴着一块胶布。
他对昨天发生的事依稀有印象,他肚子疼然后昏倒了,顾砚喊来了医生。
刚睡醒脑子比较迟钝,他没想好怎么面对顾砚,却一偏头,就看见顾砚坐在他的床铺边。
顾砚坐在椅子上,抱着胸低着头,似乎睡着了,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电脑,他也许昨天一整晚都在这里。
因为低头的缘故,他脸上的眼镜稍稍往下滑了一点,比平时的位置要低,暴露出眉毛与眼睛之间的部分。
楚知笙心念一动,他还不知道顾砚完整的长相,现在是个机会。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调整角度,想看清顾砚眼镜后面的样子,谁知顾砚察觉到动静,一下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
可恶。
楚知笙在心里抱怨,刚才惊鸿一瞥,虽然没看清,但好像没看见有什么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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