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伏在床边打盹儿的许宛,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竟然会是她?
周围环境,让他很快判断出自己置身何处。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快速回溯,他自嘲苦笑,又捡回一命。
一手缓慢抬起,本想抚摸身前伤口,竟发觉浑身提不上一点力气。
戴在手腕上的那串玉珠链子,倒让他迟疑一下。
许宛把「护身符」送给他了?
宋绩先前讽刺得很是,在怀疑许宛与宋广妻室有关后,他并没有穷追不舍刨根问底。
不过借这个由头,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不断告诫自己,他们的关係仅仅是互相利用。
他利用她肃清自家后院,她利用他得到钱财。
许宛迷迷蒙蒙抬起头,对上左珩那双虚弱无神的狐狸眼,「你醒啦?」
左珩薄唇微裂泛白,「谁准你来这儿的?」
「你爹放我进来照顾你。」许宛探身往他跟前凑得更近,眉眼弯弯地傻笑。
「怕我死?」
「你先别死,那些铺子还没过给我呢!」
适才的感动荡然无存,左珩翻着白眼咬牙道:「财迷。」
许宛兴致勃勃地去叫人,很快便把左梵山扶进来。
左梵山摆明了要和左珩说些私话,却见许宛杵在一旁不动弹。
「去给我端药。」左珩无可奈何地撵人。
「怕苦嘛?我给你找块糖来!」「大腿」总算闯过鬼门关,她有点兴奋过度。
左梵山将后续之事,逐一跟左珩陈述一番。
第二个刺客,已被姚宗安强势带回校事厂审问。
第一个刺客的身份,亦在抓紧时间排查。
赵烁丢失令牌,刺客混在宫卫里,种种迹象都与各路藩王无关。
但凭藉他们侦查多年的经验来判,幕后黑手就藏匿在那些藩王里。
天起帝以多年不见为由,将众人扣留丰都不得离开。
也是为校事厂破案,争取更多时间。
左梵山疼惜地端视左珩,「姚宗安做事,你可放心,目下你的任务就是养伤。」
左珩半靠在床头引枕上,「父亲不必担心我。」
「那丫头倒很担心你。」左梵山将许宛所为,轻描淡写讲给左珩听。
左珩五味杂陈,嘴上依旧讥讽:「蠢货!」
「她从皇宫一路追来,坐在我门前大半宿。」左梵山矍铄的眼睛盯紧左珩,「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我只是拿她解闷儿。」
「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不会,永远不会。」
左梵山老态龙钟地站起来,「一年后,送她离开丰都。」
「父亲……」左珩捂住伤口坐直腰身。
「郑薇的事我不追究,那是她自己活该。这丫头解闷儿可以,不能长期待在你身边。」
左珩缄默不言,左梵山语重心长地规劝,「你的秘密,谁知道谁活不成。想害死她,就不必听我的话。」
「老祖宗,厂公,许姑娘她晕倒了!」管家急急忙忙来报。
左梵山不耐烦地敷衍:「请大夫来瞧瞧。」
「婆子们说没大碍,应是累的,刚给她灌一碗红糖水。」
重伤的左珩倏地翻身下床,赤脚迈出房门,直奔许宛而去。
左梵山看向左珩背影,面露不豫,「祸害!」
管事不得已,为左珩重新换了房间。
床榻无比宽敞,躺下左珩和许宛,中间还能再睡两三人。
「你爹快被我气死了。」许宛嚼着帮左珩寻来的糖块,望向头顶上方的承尘。
左珩用五指盖住眼眶,「你用不着让他喜欢。」
许宛转身侧卧,伸手去搭左珩的脉搏,「姚宗安没找到机会跟你讲话?」
左珩不敢再动弹,刚刚翻身下地,险些把伤口崩开。
「就算他找到机会,你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你既这么说,我便没啥愧疚了。」
当时看到浑身是血的左珩,她很自责,觉得这件事本该避免发生。
「你号出点什么来?」
「你脉象很乱,这两日大增大补,与之前服用的那些药相衝吧?」
经许宛提醒,左珩又差点跳起来,「到日子了!」
「到什么日子?」
「找苏春风去拿药。」左珩想到她这两天也累坏了,又改口道,「明早再去。」
「苏春风到处跑,校事厂、左宅、这里,真是辛苦。」
左珩闷声抢白:「你要是听话回家,他不至于兼顾这么多。」
许宛朝他小腿上蹬一脚,「不用你撵,我明早就走!」
左珩侧过头,把「反了你了」四个字憋回去,只定睛睃望她。
「你看什么?」
「看美人儿。」
许宛赶忙打岔:「我找苏春风拿什么药?你是断药『犯病』,还是吃多了『犯病』?」
左珩恻然,以前还有迹可循,近一年随时随地都能「犯病」。
「不一定。」左珩假意睡去,长指又不经意触碰到手腕上那串玉珠链子。
许宛替他掖紧被角,「有不适就喊我,我也好困……」
她几乎瞬间睡着,左珩静静谛视眼前人,生出一种好像叫「幸福」的错觉。
从未被人这样在乎过,就算她的初衷是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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