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确认是姑姑房里的东西就好。」许宛准确无误地捏住一块碎片,「姑姑,这一行小字你认得吧?」
郑薇微噘的嘴角凝固住了,「梨花瓷器铺」几个字刺入眼底。
字体很小,在青花瓷底部。
整体摔碎了,这五个字却保存完整。
「我本想寻到卖家,买樽同样的赔给姑姑。他们店家说,这款卖一两银子,跟鲍嬷嬷让我赔的钱数对不上啊。」
许宛和颜悦色地讲述,郑薇与鲍嬷嬷的脸色已越来越差。
彤珠掏出梨花瓷器铺的相关单据呈给郑薇,价格表、式样图应有尽有。
郑薇被打得措手不及,这太丢她的脸面。
原想没收许宛月例,让她举步维艰,没承想又被这小妖精给算计了!
郑薇瞅向紧张兮兮的鲍嬷嬷,「你这死老婆子,背着我干的什么好事!」
鲍嬷嬷心沉到底,「扑通」一声跪地,「是老奴鬼迷心窍,昨儿彤珠把这东西打碎,我便报高价钱,想趁机敲她一笔。」
郑薇抬手扇鲍嬷嬷一大耳刮子,「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把算盘打到我头上来!」
鲍嬷嬷为洗清郑薇,揽下所有「罪状」,「老奴知错,老奴知错。」
「光跟我说有什么用!」
鲍嬷嬷赶紧跪行到许宛脚边,「许姑娘原谅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许宛依然笑意吟吟:「你年纪大,兴许是记差喽。」
「许姑娘,老奴把那五两银子还你,另赔十两银子做补偿行不行?」
许宛心下一紧,鲍嬷嬷这么轻易就能拿出十两银子?
郑薇每月月例至多十两,底下管事婆子三四两齣头。
后宅里的秘密不少啊!
「这事得让姑姑定夺。」
郑薇犹如吃下一隻苍蝇,「就依鲍嬷嬷吧。」
郑薇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模样,令许宛好一阵舒畅。
她们主仆带着十五两银子,满载而归。
郑薇长吁一口气,遽然察觉哪里不对劲儿。
许宛何时离开的宅邸?
谁准许她外出上街的?
许宛在宅中收买了帮手,是冯玄吗?
那个死太监有胆量与她叫板?
揭露朴小婧偷盗是偶然的话,青花瓷这件事又该如何解释?
如果不是冯玄,宅里还有谁敢和许宛通气?
冯玄昨晚担心许宛真闯到他房里来,被迫去与她见了一面。
当初,他能亲眼目睹朴小婧偷盗全过程,正是许宛给他的提示。
他开始根本不信,可许宛拿她亲爹起誓,说如有说谎,她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这才去守株待兔,没承想真让她言中。
之后找失主核对失窃之物,去外面铺子调查经手人等,皆在许宛的引导下完成。
他只以为,她们是主仆关係,又朝夕相处,方事无巨细统统知晓。
许宛从未让他指证朴小婧,是观事态发展到那一步,他自觉该站出来说明一切。
直到朴小婧、石小宝被郑薇残忍杀害,才后知后觉,自己当了许宛在后宅争斗的棋子。
左珩事后没找他问过话,不代表左珩心里不清楚,他从中扮演的角色。
然而昨晚许宛开门见山,直接问他心向哪方。
冯玄没摸着头脑,许宛更加直白:「郑薇是左梵山老太监的人,冯公公你是厂公的人吗?」
郑薇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左梵山派来的,他冯玄则是左珩从内务监借调而来。
冯玄恐再上许宛的套,冠冕堂皇道:「许姑娘说得哪里话,左公公和厂公同为一家,父子之间不分你我。」
「你和郑薇一样,都要定期去给左梵山汇报宅邸内况。」
此言一出,吓得冯玄天灵盖嗖嗖冒起凉风,许宛连这等秘事都知道?
左梵山要他去,他不敢不去。
每次俱实话实说,却没讲过左珩半句不是。
左珩对他有救命之恩,若没左珩相助提携,他早成为皇宫里冤死的孤魂野鬼。
他和郑薇不一样,郑薇是实打实地监视左珩,他不曾有过!
「厂公命更长。」
「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想干什么?」冯玄被许宛搞得慌了阵脚。
许宛朝冯玄深深揖礼,「冯公公,我要取代郑薇,在这座宅子里活下去。」
「你开什么玩笑?郑薇那么粗的大腿,你这小胳膊拧不动。」
「朴小婧一事冯公公看得明白,再不反抗,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你想多了,你或许……」冯玄欲言又止。
许宛清楚冯玄想说什么,主动挑明:「假如我可抗衡郑薇,就是对厂公有用,他便不会杀我。」
冯玄被许宛绕得更晕,「你是说厂公心知肚明这一切?」
「他是校事厂出身哪,不戳破你们,是为维繫他们父子之间的颜面。」
冯玄五指在袖中紧握,双肩似有股巨力在不断向下压。
许宛目光炯然,一步步逼近冯玄。
「你是宅中采买,每年和郑薇的帐能对得上吗?倘或厂公追查下来,她有人保,你有吗?」
「够了,够了,你说吧,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第10回 拉拢新帮手
「小玄子。」
冯玄刚一迈出正院西厢门槛儿,就被从月洞走过来的郑薇给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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