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淡然,太轻飘,有些不像传闻的模样。
第四十章 旧痕
胡崇没有找到线索,但路上跌了一跤,跌进一个土坑,在满是落叶松针的土坑里摸出一块玉观音……
吕乐瑶说起过,嘉宁长公主有一块玉佛。
他原以为是弥勒佛,没想到是观音娘娘。
他拍拍身上的泥,准备下山了。
方筹说的,随意找找便好,就算真的找不到也没关係,怪不到自己头上来。
他将玉观音交给方筹,方筹看也没看,托人将玉观音送去宫里。
朱鸾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第二天去了长青长松房里,长青不在,长松对她摇摇头,说这不是朱槿的玉佛,朱槿的玉佛是弥勒佛,肚子还用金线补过,是以前摔裂的旧痕。
这块玉观音虽然玉质也很好,但朱槿只要那块玉佛。
朱鸾有些失望,长松安慰她说没找到也没关係,朱槿更在乎性命。
谁都更在乎性命。
朱鸾冲她笑笑,没再说什么。
再次回到灵山塔,原本就空无一人的佛塔,除了那些珍贵的佛经,就只剩下暗前那盏孤冷的青灯。
昙佑一遍遍的念诵着经文。
听闻朱槿还未醒,听闻近来京中流言四起,听闻江南又发了洪水。
一切一切,昙佑念着经文,虔诚地诵读。
如海走进来,给他端来斋饭。
他偷偷将藏在身上的罐子交给他,「师叔,这是师傅昨夜送来的。」
昙佑看着那个完好的罐子,顿了片刻,将它接了过来。
如海看着他的脸,犹疑着问:「师叔……那个罐子里装着什么啊?」
「……是我故乡的一抔土。」
如海见他神色平静,也不疑有他,只道:「原来师叔也没有全然斩断尘缘啊……」
昙佑的筷子似乎又是一顿,如海没多在意,又聊起其他,「师叔,你手臂好些了吗?」
他左手拖得有些久了,大夫说可能会留下些毛病。
如海记得昙佑是左撇子,回灵山塔之后便没见他再写过字,想来是不大好,但师叔一向聪明勤奋,拿筷子时已经熟悉用右手。
昙佑放下筷子,对如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食不言。」
如海默然。
果然没有朱槿,没人能和昙佑师叔聊的下去。
如海默默嘆气,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崔质恰好过来,如海忙凑过去,「崔少监。」
崔质看过来,对守卫交代几句便叫他下去,对如海一礼。
如海问:「陛下可有说过这些守卫何时撤下?」
崔质略略一顿,对他摇摇头,「并未。」
如海面上浮现出焦虑,皱下眉头。
崔质道:「陛下既然只是将法师拘在塔中,暂时便不会伤法师性命,还请如海师傅宽心。」
「师傅也这样说,」如海嘟囔着,「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陛下不可能一直派人软禁他,然而接下来怎么做,却是所有人都一无所知的。
没有人知道朱瑜究竟在想些什么。
崔质回到宫中,朱瑜也刚好从明华宫回来,他屏退众人,只叫了崔质服侍。
崔质进来,道:「如海法师藏了一个罐子带了进去。」
朱瑜眉间显现出几分阴沉,「知道了。」
接着他对崔质道:「你近日在内官监多待,今年江南收成不好,李献他们一定有动作,想在粮价上动手脚。」
崔质道了声「是」。
他交代完这些,静默半晌后道:「去景元宫。」
景元宫灯火稀落,除却朱槿的寝宫燃着灯,其余皆是一片黑暗。
本就是无人居住的宫殿,虽经常打扫,但还是少了人气。
朱瑜突然到访,修仁吓了一跳,正要去叫人,被朱瑜叫住,「不用管了。」
修仁看向崔质,崔质对他道:「下去吧。」
修仁看了一眼嘉宁的寝殿,道了声「是」。
崔质站在门口便不再动,朱瑜坐在朱槿榻边,伸手探了探朱槿的额头。
不如最初那几天发烫了,想来景元宫的人将她照料得很好。
依照太医诊断,烧退了便能慢慢好起来。
朱瑜缓缓收回手,低头看着她的脸。
简直像是照镜子一般的五官。
朱瑜不禁勾起嘴角,只是没多久,那个无声的笑容便又滑落下去。
朱槿皱起眉,像是做了噩梦。
朱瑜想起小时候朱槿陪他跪在映秋殿外得的那场重病。
她也是一直发烧,做着噩梦,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小小的一团缩在被窝里。
如今却长这么大了。
朱瑜想到什么似的,将她的手放进自己手里,伸出手指在她张开的手心里写着什么字。
朱槿的羽睫轻轻颤动,微微睁开眼,朦胧间看到一个人影。
他轻轻垂首,认真地在自己手上画写着那两个遥远的字。
「槿榆。」
「不是『怀瑾握瑜』,槿是槿,榆是榆。」
「槿儿不会写叫你兄长教你。」
「槿树会开漂亮的花哦,榆树?榆树可以长得很高很大,可以替槿遮风挡雨。」
朱槿恍惚起来,愣愣道:「兄长?」
朱瑜的指尖停在空中,最后缓缓放下,「嘉宁,好好睡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